裤子却冰凉的贴在大腿上,好像黄泥掉进了裤裆,好不难受,骚臭味仿佛更加浓烈了。
朝着洞开的房门走去,顿觉脚下一痛,低头一看,鞋子想必跟随衣服而去了,光脚正好踩在一块尖石头上,献血不要钱般流了出来,将狭窄的房间染红了大半。
用墙角的火灰敷上伤口,疑惑着看了看天,一瘸一拐的出门向前。
出门十来步远处,却见两只鞋子东倒西歪的,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害羞的躲在路旁草丛里。
也顾不上脚底疼痛,心情忐忑的上前拾起一看,顿时松了口气,鞋里的两块钱已不在,想必是二位差大爷笑纳了。
此事,算就此揭过了罢?
既然差大爷看不上这脚下俗物,正合我这俗人穿戴。
鞋子虽破,但也给脚上疼痛些许慰藉,但肚子又不争气的疼了起来,还一边疼一边“咕咕”乱叫,让人好不心烦。
此时日上半杆,温和的阳光给我了一些往前的力量。
一边走着,一边有些佩服太阳,皇宫里九鼎环绕的万岁爷,在此时也不一定能享受阳光,但我这刚从鬼门关里出来的罪人,却也能沐浴这温暖。
这是何等的胸怀啊!我对它的敬仰顿时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忍不住便想五体投地膜拜。
但还没能等我躺下,便被前面嘈杂的说话声打断,恼怒地朝前看去,顿时被吓得一哆嗦跌倒在路旁。
狭窄的道路在前面豁然开朗,一群身着灰蓝短襟,胸前后背一块白圈内歪歪斜斜画着一个“捕”字,头戴灰色小帽的汉子,正押着两个高大却猥琐的人,正在那儿吆喝着。
我清楚的看到,被押的两人中,瘦小一人的身上,此时正穿着我的长衫。
我想,一定是差大爷将我的业障,拿去给能享受业报的人呗。
正想着,却见那帮“捕”汉子将两人的外衣脱掉,给他们换上了一件白褂子,白褂子上胸前背后用黑得发亮的笔墨,圈出两个同样闪光的“囚”字,除颜色与袖子外,与“捕”汉子的衣服倒是有几分相似。
“捕”汉子们胡乱将本属于我的长衫扔在地上,口中冷笑着,什么“天网恢恢”、什么“疏而不漏”、什么“自作孽不可活”等话语,轮流从他们口中流出。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我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鬼差们虽也可能存在一定的不靠谱,但他们选择享受业报的人,怎么如此之快,便被剥夺了享受的权利?
难道那“囚”服,是更加高级的存在?但看那黑得发亮的圈加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苦苦思索,心中突然明悟,他们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终被发现,便被剥夺了相应权利。
不过让我有些纳闷的是,为何我偿还业报的时候,判了我赤身露体,而他们还能换新装?
等他们走远,见左右无人,我小心翼翼上前拾起长衫,亲切地捂在鼻上深嗅,还是熟悉的味道来得真实。
我想定然是我的业报还完,又将我失去的东西归还。
我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天,这一天可能是我看天最多的一次,也许是因第一次真正用心,去细细体会它的公平和正直。
将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长衫穿上,我不觉想起夫子曾说过的话:
第3章 头顶有神明(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