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听，狭小的眼睛眯了起来，一条细细的缝隙完全遮住了眼珠子，让人看不出深浅，顿感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见掌柜一言不发，用杀气满盈的眯缝眼盯着，忙解释道：“请放心，君子固穷，读书人，绝不会昧了你的面钱。”
掌柜冷冷一笑，手捏成兰花指往街道两头一指，正当我以为是叫我离开，心中窃喜。
掌柜冷漠的话语飘到了耳中：“长街方圆十六里，还没人敢在老子的地头吃霸王餐，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可想打破小店记录？”
我思绪乱转，随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顺势往地上一躺，双手抱肚，口中哀嚎：“哎呦，痛死老夫也，你这面条不干净，你看怎么办吧？”
一边叫一边偷偷眯开眼睛看着掌柜，却见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见此招无用，顿时连环二计再出，躺在地上叫嚣道：“你们看什么看？你说面钱，我啥时候吃你的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掌柜冷冷再笑，兰花指朝柜台方向一挥手。
一个伙计立即像向主人撒欢的狗，小跑到掌柜身旁，低眉顺眼的，从身后拿出一把闪着冷光的超大号杀猪刀，献媚地递到掌柜兰花指中。
掌柜用另外一只手手指在刀锋上轻试着，冷笑着道：“事态变迁，何必考验俺的耐性？”
看了看我，接着道：“恭喜你打破本店两项记录，也算青史留名，不冤了。”
我一哆嗦，忙问道：“敢问哪两项记录？”
掌柜好像不耐烦和我说话，用兰花指向一旁的伙计示意。
伙计嘿嘿一笑：“一是本店开张以来吃霸王餐第一人，二是本店人肉包子第一桶馅。”
我一激灵，想爬起来，腿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只得顺着桌脚往上爬，半身依靠着桌子，哆嗦着道：“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咱们读书人，何必动刀动枪呢？且不有辱斯文？”
掌柜脸一板，狠声道：“少废话，老子也没工夫和你啰嗦，要钱还是要命，你选择吧。”
我呆立当场，无从选择，要钱没有，要命？此生就只一条，虽自觉不甚值钱，但且能给他？
思绪千回百转，真是河狭水激，人急计生，妙计层出。
试探着对掌柜道：“我最近真手中不宽裕。我看贵店没对联，要不，我给你写一幅，定能让贵店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掌柜上下打量我再三，可能也看出我是老实人，将杀猪刀往桌上一扔，兰花指朝柜台一招。
一个瘦小的伙计拿着笔墨纸砚，摇着尾、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看到他的媚态，我顿时深感教育的强大，他定然得到了掌柜的真传。
等他将笔墨纸砚在桌上摆好，我也挺直了腰板，在自己专长面前，有何惧哉？
来到桌前，鄙视地将伙计摆错位置的砚台，和纸张调换了位置，活动活动手臂，一边思索着对联内容。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灵感突突往外冒，提笔一挥而就：
上联：细细面条医肚饿，
下联：浓浓肉汤止口渴。
横批：肉汤泡面。
正当我得意洋洋欣赏着自己杰作时，掌柜一把将我推开，拿起对联观摩起来，伙计及围观者也都围拢过来。
第4章 有辱斯文也（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