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醒来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梦里的内容都忘了，只记得一些模糊的幻影，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连幻影也忘得一干二净。
一般来说她做梦很少会醒来，但这次却毫无预兆地醒了，梦里并没有什么惊奇的内容，只是一个人似乎要给她传达什么信息。
她下车，倒了杯红酒，倚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景，轻呷了口。
这时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串号码？她拼命地回想着，赶忙掏出手机，凭着记忆拨出那一个个数字。
或许那是遗忘了的某个故人的号码，又或许只是一个荒诞无稽的梦，或许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她接通了。
“欢迎致电天堂，您可与任何一位逝去的故人取得联系，请说出您要联系的故人。注意：信息请尽可能详细，以方便我们搜寻。”机械女音。
这是……疯了吗？某个新颖的恶作剧？亦或诈骗电话？
她试着说出了已故的父亲的信息，声音都发着抖，听到机械女音叫她耐心等候，便忐忑地等待着。
“喂？”直到耳边传来久违的声音，她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对面的“父亲”显得很激动，一连串地说了很多话，仿佛一辈子说不完似的，她没仔细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思索“他”到底是不是父亲。虽然说话声音，方式，风格都是她熟悉的，但也不排除恶作剧或诈骗的可能性。
“我死了以后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娘俩。你要早点结婚，让你妈抱孙子，也了了我一桩心愿。你要多多回去看你妈，她一个人住怪寂寞……”他又唠唠叨叨了一大堆，如生前一样，听她半天没声音，便有些生气，“你怎么不说话？”
她顿了顿，幽幽地说，“我都知道了，爸。”
“那就好……”又是没完没了的唠叨，她听得眼睛都有点湿润，不管是谁的恶作剧，这实在太逼真了，仿佛父亲仍健在一样。
直到机械女音提示超过时限，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
“由于您是初次使用此项服务的幸运者，本次通话免费，并诚邀您担任此项服务的代理人，负责宣传此项服务，代理人使用服务免费，并且您将获得二成收益的酬劳。同意请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骗完她之后叫她去骗别人？这怎么可能？她总感觉是传销。没办法，现在的骗子太多，出来社会以后她也被骗了不少，她已经很难再相信别人了。而且，做通往天堂的电话号码的宣传工作？她一定会被当成精神病吧，说出来谁会信啊？
听她迟迟没有回答，那边的机械女音又重复了一遍：“同意请回答。”
她挂了电话。
随后觉得放心不下，又打了电话查询余额，没有少一分钱。她又打了那个号码，这次提示每分钟一元，她冷笑，果然是骗局！是料准了她放不下死去的人所以会一次次地打电话吗？虽然说什么代理人免费，代价却是让她去骗更多的人，拿死人来骗钱，实在太卑鄙了。何况刚刚和她通话的未必就是她父亲，说不定是熟悉她父亲的人把信息卖给了诈骗集团。
一想到这，在机械女音问第三遍之前她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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