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天堂的电话号码　第九章

    陈红阳是通过银行转账获得代理费的，拥有银行账号也是作为代理人的条件之一。虽然很好奇是谁给她转帐的，这样就可以比较容易地推导通往天堂的电话号码的幕后开发者是在世间还是在天堂，她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因为它服务的数量很有限，不然也不会不断涨价了。但转帐都是匿名的，她也就无从得知。

    她没有和开发者有过一次交流，对她有何要求也是不甚了解，她只好仅凭自己的判断只做好份内的事情，对于号码的事情是否可以公布于众也是从未做过说明，她只是觉得那样不妥所以极力避免。再者如果人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号码，那还要她这个代理人干嘛？所以很大程度上她还是为了自保。

    但是号码的事差点引起有些部门高度关注也是常有的事。

    某天她感受到一个老年妇女对自己逝去女儿的思念，这种思念带着绝望与不甘，于是她出现在她面前。

    她出现在一间破旧的老屋，老妇人坐在矮凳上倚靠在门边，眼里含着浑浊的老泪，眼睛干巴巴地望着路口。

    据陈红阳所知这位老妇人自从女儿失踪后就整日坐在门口，巴望着女儿回家，从早坐到晚，晚上也从不关门，生怕女儿突然半夜回来却被锁在外面。

    但现在看来她是白等了，既然陈红阳感受到了她的思念，那她的女儿就已经死了。

    本来对于这类穷苦的人家，陈红阳是首先排除的，但这位老妇人的思念中带着强烈的不甘心，这时候无论要多少钱就算卖肾她也是情愿的，毕竟即便是死也要弄清楚女儿的死因，连尸身都不曾见过。

    说实话陈红阳对这桩生意一直举棋不定，老妇人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真要她卖肾也不太好，但在她感受到的千千万万人的思念中，这位老妇人的思念很突出，以至于一直盘桓在她脑海中。

    老妇人已经发现了她，用嘶哑悲凉的声音问，“姑娘，你看见我女儿了吗？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我当初真不该叫她去打工，去嫁人……”

    陈红阳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声音真是连她这个被骂麻木不仁的人听了都要心酸，所以她才对这个工作如此狂热，大概是见有那么多人比她还惨所以获得了心理安慰吧。那么真该叫陈白月也来参与？还是不要了，有人看见悲惨的现象会庆幸自己没有那么惨，有的人则会哀叹世界真残酷从而愈发悲观，而陈白月明显是后者。

    “她已经死了，你不用等了。”陈红阳说道，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老妇人过了好久都未消化她的话，嘿嘿笑了两声，“你在说什么呀？”随后两行浑浊的老泪流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见过吗……”

    “你如果想和你女儿说话，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那样很贵……你有多少钱？”陈红阳说道。

    老妇人听了，默默回去翻找。

    陈红阳有些意外她就这么轻信她，不过还是在外面等，并提醒道：“不接受现金，你最好还是先充话费。”

    老妇人顿了顿，然后继续找，找了好久才从床底下找出一个小木盒子，打来一看，里面是一只手镯和几百元现金。

    等老妇人把镯子当了筹到了钱，陈红阳约莫估算了下，由于最近生意寡淡，话费没怎么涨，因此这些钱大概能打二十多分钟的电话。由于老妇人没有其他存款，因此她建议她不用全把钱拿去充话费。

    老妇人说充话费要去手机店，陈红阳不想一同去，就在原地等待。过了十来分钟，老妇人回来了，还带着几个警察，陈红阳一看就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就是她！就是她绑架了我女儿！”老妇人远远地指着陈红阳。

    陈红阳蹙眉，没想到竟然以为她是来勒索的？

    “哪里啊？你是不是看错了，老太太？”警察问，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逮着个人影，“而且歹徒一般是打电话给你勒索的，哪有主动上门来？”

    老妇人颤抖着指着她看得清清楚楚的陈红阳，就在门边，位置都没变，但是警察就是看不见。

    “你不用指了，我只是个幻影，只作用于特定的人，他们看不见我的。”陈红阳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

    “这么说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老妇人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