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为一复忘一，可与元化同出没，此又如何解？”

    肖剑一听，心中暗乐，这种大道辩机，他和舒雅山之间也不知辩过几多。

    反正理不辩不明，情不辨不紧，正是通过这种看书答辩的方式，让二人渐渐走到一起。舒雅山心性纯洁，一直以书为伴，徜徉在书的世界里，纵然身在宫廷那种最污暗所在，却磨练得出淤泥而不染。作为修士，她看人不会看年龄，而是重心性，重某种契合，所以她和肖剑早已默契相惜。

    舒雅山尽倾心中所学教于肖剑，像墨非所提的这种大道机理，二人辩论过不知凡几。

    肖剑闻言便张嘴，可谓滔滔而出：“一生二，逆二归一，此所谓混合为一，反之亦称一为混合。

    元化，天地造化是也。先贤有言‘繄元化之纷纶兮，阴阳运而参差’。

    何以得一而复忘之？

    无不忘也，无不有也，澹然无极，此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道与元化同出没也。”

    其实说来说去，四个字“澹然无极”便可说明一切，澹然也即所谓的混元、和谐，通俗点即相生相济，所以可复生，可逆生，可顺生。

    若非怕墨非这个老学究思想僵化，肖剑才不胜其烦地言及枝蔓，尽量描述完整些。

    若是他和舒雅山二人辩机，只就两个字“澹然”，便无须再说，其余时间他还不如欣赏美人对自己的欣赏，享受美人对自己的温柔呢。

    “妙，果然大妙。看来师妹果真慧眼，对你也是尽心教诲啊。”

    肖剑暗中腹诽：这不废话嘛，这几年舒雅山从严师到严姐到舒姐，就差自己再长大点喊她舒小妹了，这关系，能不对我尽心吗。

    都说知识是纽带，书本是桥梁，沟通着男女两端，要不咋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二人耳鬓厮磨的这几年，即使是头猪都有感情，更别说肖剑这样小女人心中泡大的人儿，跟着舒雅山学道，问道，二人一起论道，辩道，证道，乃至互道（衷心）。按老妈的意思就是读书不就是为了这种调调吗，不然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干，哪有女人真心喜欢。什么弄玉和萧史，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侯方域和李香君，冒襄和董小宛，还有柳下惠啦，什么陈世美啦……不都是借着才子情调才俘获佳人，青史留名的嘛。

    老妈还说，你看什么《金瓶梅》、《西厢记》、《醒世姻缘传》、《玉娇梨》、《好逑传》等，不都是写才子的这些调调嘛，儿子哟，你读书好不好我不管，可千万别情调没有读出来，却读成了书呆子。不然老娘把你扔到啥一波婊那里打杂去。

    当时肖剑隐约听到老爸的抑扬顿挫的声音想起：“有志气，当不成官人就让儿子当龟仆。不过娘子，可否将我的那些珍藏版小说还给我，你自己都偷偷看了，干嘛不让我看呢？”

    “你看和我看能一样吗，你看是想入非非，带入你自己意淫，看了之后想变坏；我看是为了得出结论，总结里面的故事经验，好给儿子参导。”

    “要不我们一起研究吧？”

    “你确定一起研究后不会对我使坏？”

    “恩……”肖一波暗中有些敷衍。

    “会不会？”

    “不……不会。”

    “滚，老娘一个人静心研究就好。”

    “娘子”肖一波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干什么？”

    “一起研究吧，你看啊，我要是也成了只知道蛮干而不知情调的，那你也不喜欢啊。”

    “恩，有些道理，你真的这样想？”

    “恩，真心的，不信来摸摸。”

    “死鬼，还没一起看呢就要摸……”

    当然以上对话肖剑是没听到的。

    可肖剑想起来老妈能把陈世美也放在其中，充分说明其旁征博引，涉及之广，连反教材都取证了。

    这让肖剑竟无法辩驳，也让他明白，能制服他的，绝对是他老娘，就是舒雅山都没能这么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