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变得沉稳而绵长，还带有兽类喉咙里的咕噜声，暖厚的衣衫被膨胀的肌肉，撑得变了形。

    隋易终于察觉了卫沐的异常，大呼失策，他只想到有人来找麻烦自己挡住，却没计算到卫沐有白虎血煞，戾气极重，哪怕还只是凡境修炼，被人打扰了也绝对会走火入魔。

    他虽然骄狂，但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之辈，这些圣门弟子修为都不高，一旦卫沐虎血暴走，必然全都得折在这里。当即全身墨黑玄气爆发，对着即将登上石阶那群圣门弟子一声暴喝：

    “滚！”

    他是隋家的少年天才，修为早已步入玄境，此时玄气萦绕的怒吼，自然是威压极强，瞬间震慑住那群原本气势汹汹的圣门弟子，一时间吓得大眼瞪小眼，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隋易见卫沐身躯颤抖不已，心知后者最后一丝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立马一柄黑剑从手中激射而出，直接插穿了一名圣门弟子的大腿，痛嚎仰天而起。

    一众圣门弟子当场就懵比了，他们久居鹤影宫，不认得隋家长孙，但怎么会不认识那柄凿钢剑，又听过些隋易骄纵无度的传言，还以为对方真的要杀人了，留下几句狠话后，便纷纷转身匆忙离去。

    那名被凿钢刺穿大腿的弟子，正是之前说卫沐不配与邱画天同列四相之体的天歌殿弟子，硬生生忍痛将剑从腿中拔出，扔在地上说了句邱师兄会为他报仇，然后拖着一地血，步履维艰地朝庭外走去。

    “兄弟，别激动!”

    隋易不停拍打着卫沐的背部，身上的玄气将其束缚住，另一只手拿着粒丹丸喂进了他的嘴里。

    驱魔丹是较为珍贵的驱除心魔的丹药，但隋易也不知道，这丹药能不能压制住白虎的戾气。

    好在已经将那些圣门弟子赶走了，如果实在压制不住，说不得，他只能与卫沐战一场了，虽然不敢伤了卫沐，但凭他御合境的修为与隋家的坛步，应该也不至于被卫沐伤到。

    不过事情比他预想中要好，卫沐泥丸宫中的寒水镇大圣法，此时发挥了作用，将戾气压了下去。

    “放开我吧。”卫沐喘着粗气。

    见卫沐能说话了，隋易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解开玄气禁锢，卫沐顿时趴在地上，看起来极为虚弱。

    这一次暴走，比上次在卫府发作得轻，卫沐反而更难受，因为他还留有一丝意识，而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意识，去抵抗着白虎的戾气，但他现在实在太弱了——蚂蚁被象驮着走，蚂蚁拼死把象往回拉，两种感觉。

    可是他真的不想杀人。

    “你没事吧？”隋易有些担忧，看着趴在地上的卫沐，在思考究竟是白虎之血属于卫沐，还是卫沐被白虎之血支配。

    卫沐告诉他：“我没事，虽然很多人都说，我是不祥之躯，但我认为白虎之体是一种天赋，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很好地驾驭。”

    然后站起身，撑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我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特别清楚。”

    “有时候拥有一种东西，不一定只是享受，可能还需要去承受。”

    “是吗？”

    隋易也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卫沐，觉得他笑起来牙齿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