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属于那种技术宅，真正做起事来会很投入。尤其是他有兴趣的物件，简直可以做到无我的存在，更别说还记得有个班达在旁边。

    此时班达很自然的守在旁边，随时听候调遣的模样，还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情绪。有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很贱，可有什么办法，眼前这怪物是真的有本事。

    左明已经有将伏羲尺大卸八块的打算，左眼上那个修钟表用单眼夹式放大镜内，正闪着贪婪的辉光。这把看似普通的矩尺，太神奇，那些如同木纹的纹理，放大后完全另一个样子。是由一个又一个微小椭圆链接着，因为密度不同，而呈现出树纹的机理。

    在自然界，也有类似的几何结构，比如蜂巢。但做到如此细微，很少见。另外椭圆结构，理论上会非常松散，可眼前这矩尺出奇的重，而且质地坚实。这说明椭圆结构对总体是没有影响，而是还有其它物质在支撑。

    “钻头！”

    班达顺手从地上的包里拿出改装过的钻头，然后他似乎醒悟过来，操起那个清代瓷碗就朝左明脑袋砸过去。

    “你妹啊！”

    左明稳稳抓住袭来的手，就连碗里的热茶也不允许洒出来。目光透过放大镜，阴森森的盯着班达。

    “第七次！”

    班达被捏得冷汗直流，但表情还是很坚定。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五～千～万，一～万～年～前～的，你～想～干～嘛！”

    “滚，我要装坤式架。”左明不耐烦的将茶杯抢过去一口喝干。坤式架是他自己设计的，唯一的麻烦就是组装不方便。

    看着左明在明代书桌上钻孔，组装那个什么牛逼哄哄的坤式架，班达多少还是会肉痛。再怎么说也是香柏的明代家具高仿品，遇上有缘人怎么也能卖个十几万啊！可相对左明来说，就是个工作台，而且还是个很不满意的工作台。

    “那个，对，那个砖头！别想拿来砸人，否则你会后悔的！”左明头也不抬的说。

    班达很想说，那不叫那个砖头，那是正宗的秦砖，是书法爱好者眼中的至宝，是能雕刻成砚台的文化遗存。不是可以拿来垫角的砖头！可惜这次他真没勇气砸过去，毕竟左明才是现世的宝贝。

    左明才不管班达的怨念有多深，只是调整好坤式架。最下方的古老罗盘中，那条磁鱼开始缓缓转动。他已经猜到会是如此，也不奇怪。只是将平板和光学显微镜链接好，调到合适距离，然后开始放大，椭圆结构在显微镜下慢慢溃散成更细小的椭圆。只是这些椭圆不再是平行排列，而是相互之间圈着，如同锁甲般。正是这种紧密的链接，使得这个物体质量非常大，结构也更稳定。自然界有这样的结构吗？他将其中一部分拍成照片，上传到一个学术论坛。然后继续放大到一千倍，因为已经达到他的光学显微镜极限，画面停止。椭圆在无限循环，如同拼接的影像。除此之外他再没能看到任何物质，包括细菌、尘埃、污渍等等一般物体表面所应的东西。

    左明越看越兴奋，又打开坤式架下方的微型雷达收发器，雷达对矩尺发出雷达波，又快速返回，在平板电脑上显示出侦测到的数据。矩尺内部没有任何缝隙及空洞，且矩尺有一定吸波效应，因为此接收到的反射波很少，需要调高频率。

    他再次调整罗盘，将罗盘上的干、支与此时的地理位置相对应。磁鱼的转速开始慢下来，渐渐鱼头指向偏西的位置。兑兑之象，隐有困顿之意。

    他停下来，很有深意的看了班达一眼。

    “这尺是你的了，收好。”说完他不再啰嗦，开始收拾好工具，似乎尺是他送给班达的。

    “喂，总有个说法吧？”班达此时是完全摸不清状况，很明显左明已经知道什么，可他却不打算说出来。

    “说法？嗯，很有意思。等我想好要怎么说时，再来告诉你。还有，那天那样的****，以后别用眼镜看，对你不好。”左明奸诈的笑了，特别开心。临走时还顺走了那块秦砖。

    等他一走，班达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似乎那个****留在他店里。可回头看到刚收的怒目金刚，如是心里又有了稍许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