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毒手尊拳(1)(1/1)
作者:不是小宝
    四 毒手尊拳

    前几天,城中有个谭六公子,父亲谭杰现为福州太守。这谭六公子,富有金银,平日里喜爱赌钱喝酒,成日无事好在街里巷内走动,有日目睹小女颜面,起了歹心,三番两次敲门烦扰,女家知他不是善茬儿,见他敲门便从后门遛到邻居躲避,一开始并没有敢告诉相公。

    前天清明时节,家家扫墓,烧纸拜祭。小女烧钱回家后,听见谭六又来敲门烦扰,小女心里慌乱赶紧打开后门,却见谭六带着十余个狠从,埋伏在后门两旁,两个狠仆看见女家开门,抢上前去背上就走,谭六带着奴仆后面跟着,女家口口兀自乱嚷乱骂,想求救街里邻亲,谁知他们一听女家怕得罪官爷,又知我们是外地人,只顾关上了门不加理睬。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到了西湖上,将女家放下了湖船,才放下手。女家哪见过这种凌贱,在船上对着船头掩面大哭。谭六全不放下面皮,气忿忿的,像个阎罗王一样,一把交椅朝外而坐,狠仆侍立于旁,一面分付开船,一面数一数二的发作一个不住:“少爷给你多大面子,别不受人抬举!再哭哭哭就讨打了!”我到现在心里也全放下心胆来,只是心里念记着怕他又能作什么用,不如大声哭泣,幸许也有人救我一救。

    船行到湖心亭,谭六分付摆果盘锦盒在亭子内,自己先上去了,都分付家人,叫女家陪他喝酒,女家见亭上栏杆一把抱住,那里肯去。那谭六后来也觉没了兴致,只见我哭心里腻烦,吃了几杯酒,收拾一下,便来扯女家。

    女家发了心狠,双脚乱跳,哭声愈来愈高,谭六怒起拔去我的头簪,我只顾跑到船头上,就要投水,被家童们扶住。谭六道:“你撒赖我怕你不成!就是死了,也只费得我几两银子,不为大事!——只是送你一条性命,也是罪过!你住了啼哭时,我就放你回去,不难为你!”

    女家听说放我回去,停住了哭。谭六真个没有骗我,分付移船到清波门外僻静之处,将女家绣鞋上身衣裳脱下,去其裹脚,露出脚头和上身,叫狠仆扶女家上岸,骂道:“小贱人!你有本事,自走回家,没人相送!”说罢,一篙子撑开,再向湖中而去。

    我赤了脚这般,真是既羞又愧寸步难行。思想自己相公见我这般模样,要是冤屈我误会于我,怎么做人!女家倒不如一死百了,只是死得没些名目,心里越思越苦,放声大哭!

    那知背后传来了相公牛大的声音,听他言道“娘子不要悲伤,我已知这是奸人之计!刚才俺家全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要不是邻里乡亲报信于我,怕来得迟了!”牛大虽然耿直,但心里也知自已女人心性豪直,以死相逼才让谭六等人没有欺凌,因而又脱了自己上身衣衫裹住妻子,直着性子,对娘子安慰道,“娘子宽心,我们都是守本分的人,这口气我们还得出!”

    说完,牛大轻点脚尖,纵身跳上湖中荷萍,如若飞鸟般在水中掠水直行,眨眼之间,已到湖心亭,谭六等众人刚上亭上,被我相公,三呼两拳打倒两个,谭六见状,正是怒不可遏的形状,呼应仆人一呼而上,被我的相公全部打倒在地,那谭六的两条胳膊也被我的相公打得脱了桕,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叶菲儿一听乐了,说道:“这可真真是牛大的本事啊!你看牛大替你出这口恶气出得多让人省心呀!”

    “如果换作我……”花月儿不等他说完,问道,“你相公现在在那儿呢!”姚琴抬起哭肿的眼晴,继续讲道,“现在在家已奄奄一息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清晨,就有一伙人敲打我们的家门,相公打开房门,见谭六负伤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五个一丈多高的男人,这五个汉子跟搭台子唱戏的的戏子一样,青脸,赤脸,黄脸,黑脸,白脸,五种颜色涂沫于脸上,其实姚琴并不知晓五大寨主练习内功岔了道,内功郁气行于脸所致。

    五个汉子叫嚣不已,上来就打拳。女家躲在门外观望,我那丈夫真是身子骨夯实,被那黑脸和白脸打在身上百余拳,硬是没有吐血,吓得我胆子都破了!后来丈夫出拳了,三十余拳把那两个黑白汉子打翻在地,口鼻流血不至!那青脸汉子和我男人战了一个时辰,我男人尚能应付。那赤脸汉子也和我男人战了一个时辰,我相公反而战之不疲却能越战越勇,没曾想,轮到那黄脸汉子来战时,我见他手上戴着一个钢环,明晃晃的,心里就异常的突跳不已。

    打了半个时辰后,突然我的相公右手由紫变黑,像是中了剧毒一般不能动弹,只见相公迅速在胳膊上封了穴道,应声倒在地上。那五个大汉和那谭六见状扬武扬威般的扬长而去!

    可怜我的相公,为了我沦落到这般地步!真不如我先死去算了!我为治好丈夫的身毒跑遍了临安的所有药铺,都说无人能解我丈夫的身上剧毒。

    我当时心灰意冷,发足急奔跑到了这里……

    花月儿听得义愤填膺,气足奔跳,在山顶上转了一大转圈,复又回来,叶菲儿见了也是心急,转身对姚琴说道:“花晴儿师父何师叔常年口食云母,想必对医药义理精通知晓,我们不如把牛大哥抬来让何师叔诊断一下,看看何师叔能否医治得了?”叶菲儿拍手称快,又对姚琴宽慰道:“姚姐宽心,你陪我下山,我带上几个兄弟,把牛大哥抬到我们青林庄,让何师父给牛大哥医治疗伤解手毒,姐姐宽心只须下山陪菲儿走一趟!”

    姚琴见两位情侣衣袂飘然,男儿英俊威武,一字黑须显得睿智稳重,从容练达;女子秀长挺立,心思机敏伶俐聪慧。心中升起无限得羡慕和敬仰,自己倒把刚才要死的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牛大被仆从抬到青林庄何云母的院落内,见花晴儿陪着几个女仆从在院中修剪盆花,见是叶菲儿来到院前,忙迎上前去,柔声问道:“姐姐怎么过来了?有事找我吗?”叶菲儿见状,双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花晴儿的长发,答道:“妹妹,剪花呢!还是除草呢!何师叔在吗?”“在里屋呢?怎么了!”

    “没什么,妹妹!”

    花月儿也说了两句闲话,此刻命令仆从抬了牛大进院,安置妥当后,见何云母才从楼上下来,招呼花月儿,叶菲儿就座,“菲儿,月儿,桌上有茶水,只顾拿来取喝!”何师叔落了座,问讯缘由,叶菲儿,花月儿还了礼,取出水杯,喝了两口茶,坐下言道:“听晴儿妹妹说起何师叔医术高明,为一人前来拜望……”

    遂后,叶菲儿先是把个牛大姚琴的事情讲演得曲折迂回,把牛大的拳头功夫说得像是青林庄三千余人都被她请坐过来,听她一人讲评书似的。叶菲儿忙完了嘴上工夫,何云母听完后心里也不禁失笑这菲儿嘴巴果真是厉害,径身走到牛大身边,坐到前面,详细诊断了伤势,牛大还有知觉,心里感激全然写在脸上,口已不能言。何云母看过后想了想,说道,“牛兄弟中的毒是“奇陵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