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肃静，没有人鼓掌和欢呼，人们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目送上官钰和徐梓帆的离场。

    篮球场的附近是一条冷清的街道，两边是落魄的商家，此时天边已经微微泛红，夕阳正在苟延残喘最后一缕阳光，两边破败的商家依旧支撑着褪色的霓虹。徐梓帆和苟禹在两边架着上官钰走着，上官钰浑身的肌肉在抽搐，上官钰的肌肉因为过分收缩十分坚硬，架着他的苟禹感觉自己像是扛着一块石头。虚汗顺着上官钰的脖子流下，呼吸急促，如同一个重伤的老兵。

    徐梓帆扫了一眼角落里阴仄仄跟着他们的身影，加快了脚步。白诗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想插手帮忙，但看着大汗淋漓的三个汉子，也不知道怎么出手。

    身影一直跟着他们，就这么安静地跟着，渐渐地徐梓帆观察到，似乎不只一个身影在跟随他们。他优秀的反侦查能力告诉他，对方不只一个。

    几个人在不宽的马路上跛行着，此时已经是秋天了，梧桐叶薄薄的积了一层，使这条常年无人清理的路更显得不堪。沙沙的行走声伴随着偶尔轻微树枝折断的咔嚓声，而跟着他们的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如同鬼魂，不依靠腿脚行走，漂浮于地面之上，不发出一丝声响。徐梓帆大脑飞速地分析，这是他多年训练的反射，对方如果能做到这一步，有三种最重要的可能性。第一，对方受过严格地匿声训练；第二，对方的生理结构或者相关道具能够起到消音跟踪的效果；第三，根本没有人跟着他们，偶尔闪现的身影不过是他的幻觉。

    人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是很容易出现幻觉的，事实上，很多人所说的看见鬼魂正是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将一些相似的东西联系起来，产生的臆想。徐梓帆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心理。

    身影依旧存在，而且似乎步步紧逼，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白诗也渐渐靠了过来，好像也发现了这一个不正常的现象。只有苟禹还在大口喘气，对上官钰的体重表示不满。

    “我的亲娘啊，这家伙整天闷在家里，吃零食，也不运动，都重成这样了。”

    “别说话。”

    两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似乎要现身了。此时就在路的尽头，在通往他们住的地方必经之路上，路灯无法照到的阴影处，响起了一阵寂寥的掌声，一个年轻的男子拖拖然走了出来，脚步在地面上浮动，更确切的说是游动，像是鱼在水中游动，而这个家伙却用脚在地面游动。那是一种诡异的交叉步伐，类似mj的太空漫步，不过是正向交叉使用。

    跟着他们的身影停住了，甚至有后退的趋势。

    “你是谁？”徐梓帆将上官钰交给苟禹，自己低下重心，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他。似乎。是校长。”上官钰已经恢复了一丝神志，吐字不清地说。他曾在老太太的桌垫下看到这张这个男人的照片，男人与校旗的合影。

    “没错，我是你们的校长，以前学的是法医，他们都叫我宁医生。”那个男子穿着一袭白大褂，衣角沾着可疑的血迹，徐梓帆又悄悄瞥了一眼身后的身影。他们似乎也在等待，观察这个忽然出现的可疑角色。

    “我看了你们刚刚的表演，真是精彩！我忍不住想要鼓掌。”校长说话带着诡异的沙哑声，却令人感觉安逸，“你们的处境好像相当不妙呢。”

    后面的身影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认为这个刚刚出现的神秘家伙不过是故弄玄虚。两个身影渐渐分裂，三个，四个，五个。。。最后变成了整整九个身影。

    难道，他们一直以互相为掩体，遮蔽自己的数量？他们没有准备不被发现，而是打算使被跟踪的人误判，错误估计实力对比，以为自己还是安全的。

    徐梓帆额头上渗出冷汗，曾在家族执行任务时冯叔向他提到过这个战术，而这个战术练得最娴熟的小队专接暗杀和破坏任务，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那唯一失手的一次因为他们暗杀的人果断纵身跳下大桥，导致下落不明。

    那一次成为了这个小队的耻辱，以致于现在执行任务时他们都会提前勘察行动地点。再做出详细的行动规划，现在他们现身说明他们认为行动已经万无一失了。

    “从名义上讲，我们和那个组织处于和平共处的阶段，但我没有理由出手援救自己离开庇护所的雏儿。”男子笑了，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幅度，几乎超越了人类的认知，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鬼魅异常，“但是呢，我也可以给你们机会，我很欣赏你们的能力，尤其是你们两位。”男子目光软软地看着徐梓帆和上官钰，却让人感觉是被蛇信舔了一般不寒而栗。

    “闭嘴，这是家族内部事情，你们学院不要插手。”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利爪在摩挲玻璃。

    “加入我们，我将带你们认识一下你们所不知道的世界。但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你们就和原来的世界永别了，也和你的理想世界永别了，你们注定不是常人，又怎么能过普通的生活，不要搞笑。”男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跟踪者的提醒。

    灯下蔓延起了一阵薄雾，淡淡地绿色不认真看得话根本无法分辨。

    “我们为什么要接受。”

    “因为你们别无选择。”校长说道，“看看你们的处境吧，活下来才有以后的机会，不是吗？”

    “说够了没有！”后面的身影突然发动，电光火石间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不足三米。

    上官钰向徐梓帆点了点头，苟禹一脸懵逼，而白诗则表情疑惑，像是在沉思什么。

    “好，我暂时答应。”

    “很好，答应了就没有什么暂时。”男子手抬了一下。

    徐梓帆眼前瞬间漆黑。接着便是轰鸣声，嘶吼声。以及自己坠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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