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童子斗尊者、输于黄袍怪(1/2)
作者:脱脱老祖
    发出嘘声是一个半伏在地上孩童,约摸十来岁,他正扭过头把一根小手指放在唇边。

    嘘声是不是在嘲笑迦叶尊者的唱歌难听呢?反正意思是让他暂时闭嘴。

    摩诃迦叶止住歌声,和悦的问道:“哪家的孩童呀?在这里做什么?”

    小童忽闪着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上红光更盛,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小声点,捕蛐蛐呢!”

    说罢,两只小手曲合如笼,忽的向前按去。

    “抓到了,抓到了,金色的蛐蛐呢。”

    小童双手捂着蛐蛐,兴奋地招呼迦叶尊者过来:“你看你看,好大一只,金色的,好像是光头,没有触角艾。”

    迦叶心里嘀咕,这是哪里冒出的顽童,竟然能出现在浮岩神州之上,必定来历不凡,好奇之下,一边应邀徐徐走近。

    小童小心翼翼地露开指缝,眯眼往里观瞧,似有活物在里挣扎跳动,迦叶尊者俯身展目,也想看个究竟。

    小童的小手忽的向外一摊,声音一变道:“尊者,请仔细看个究竟!”

    地上的事物骨碌碌的打了个转,翻了起来,是一个八棱黑色小石头,底部有勾画的符号,活像蛐蛐的文字,却不是蛐蛐!

    只一瞬间,迦叶尊者脸上的笑意就敛没不见,他巍峨的身躯受一股强大力量的猛然牵引,难以后退,原来被那小小石头状的事物死死的吸住,无法阻挡的向下栽倒。

    电光火石之间,迦叶尊者光着的手臂伸了出去,臂端拳握如山,直奔小童的脑壳压下来,这一拳足有一座山的重量和威严,一般大人恐怕立刻也粉身粹骨,然而一个出家人为何忽对一个小儿动了雷霆之怒?

    小童身体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圆圆的小拳头就迎着迦叶如山的铁拳举了起来。没有一丝惊惧,没有一丝犹豫,嘴角甚至还含着无知无畏嘲弄的笑意。

    彭!一声大响。

    两团强波相遇,击断了大陆岩石上平稳流动的神光,石上的流光像中电的蛇蚓翻滚乱窜,直攀山谷两壁,向远方惊慌流去,景象十分骇人,哪些沉睡中的花木植被一束束挣脱根茎,宛如箭矢,往天端射落。

    小童的身体蜷缩了一个肉球,咕噜噜的向后滚去,等力量被消减后,蹦的站了起来。他咬了咬牙,揉了揉小手,复又呵呵的笑了起来,玩的很开心的样子。

    迦叶尊者庞大的身躯借着一击之力,也弹出数丈,双掌合十止住退势,垂目望着地上的八棱小石头,疑惑不解。刚才强大的收摄之力就是从小石头的底部发出的,如果不是发狠和小童对拳弹开,恐怕已经被这小石头吸了进去!

    他确信这小童可不是什么无知贪玩的孩童了,刚才这小童体内吐出的神元澎湃无边,别说在中原的凡人世界,即便浮岩神州之上也怕匹敌者少。这小童到底是谁?

    他沉声问道:“哪里的小儿?为什么对我使用这样的手段?”

    小童抚掌道:“鼓掌鼓掌!迦叶尊者果然不凡,不似蛐蛐那般愚蠢,能被我轻松拿住。小爷北冥童子,家在中原十九州北冥州,闲来无事找尊者玩玩。”

    迦叶尊者眉毛一挑,厉声道:“原来你这小儿一路跟踪我,从中原跑到此处,还玩的怎么凶险,莫不是受人派遣?”

    小童忽然阴下了小脸,不耐烦的说道:“小爷本只想好好斗斗你,不过这是你的地盘,小爷就不久留了,今天先借法器收了你!”

    很快的,他咿咿呀呀吐出了一段法咒,那躺在地上的八棱小石头又跳动了几下,陡然悬在了半空之中,眨眼间已经膨胀到如寺庙里悬挂的巨钟一般大小。

    迦叶尊者已经领略过它的威力,不敢怠慢,抬手一召,手中立刻多了一把罗汉棍,随一声爆喝“破”,罗汉混夹动天撼地之威向那巨钟一般的黑石卷去。

    一钟、一僧、一棍,画面犹如和尚撞钟一般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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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槐镇的打谷场上,七横八竖。

    草灯、宝山、柴夫卢和一众乞丐正在躺着晒太阳,草灯剑已练很久了,少年们隐隐有些疲倦,除了互相砍杀作乐,似乎还差点其他娱乐的用途。差点什么呢?对,是实战!

    柴夫卢一骨碌坐了起来,他的灵感全都来自他的八卦,他敲敲脑袋,说道:“想起件怪事来,我每次砍柴回来经过葫芦沟,总会看到一个黄袍人在哪里练剑,一个多月了一直都在哪里,从来没挪动过地方,用的也是把木剑,我看我们可以和他比划比划。”

    草灯一听顿时精神抖擞:“黄袍人?是一槐镇的人氏吗,正好可以试试我们的草灯剑法的成果。”

    宝山道:“不是一槐镇的人才更好呢,大家都不用讲情面,好久没有打架手脚都会发痒的。”

    柴夫卢回忆道:“一槐镇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的,我看不像,明天我带你们去瞧瞧,不过那个人看起来怪怪的,练剑的姿势也像个神经病,如果形势不妙,我们就跑。”

    东方鱼肚白,葫芦沟。

    三名少年负手背剑,已早早立于高坡风沙之上。

    顺着柴夫指点之处,果然发现有个黄袍人站在平阔之处,缓慢的引动的木剑,动作有点笨拙迟钝,但看得出舞剑之人十分的慎重和严肃,四周再无一人,他仰头看天,似乎在于某处遥相呼应。

    宝山问:“单个上,还是一块儿上?”

    草灯道:“这个人看起来果然古怪,我们不能一下暴露实力,等我先去探探虚实,你们随时准备支援我!”

    少年们本就是带着玩谑的心态,即使是陌生人,即使是装束古怪,仍然不觉得害怕,不仅不会预感有什么危险,相反莫名的兴奋,就好像发现的是可爱的猎物,黄袍人成了他们最合适的练剑的对象。

    这种轻松不羁的心态,让草灯在跃下高坡时,还喊了一句:平沙落雁式。宝山、柴夫卢也相继咤喝着高高的跃下沟中。少年们像土匪打劫一样奔向黄袍人。

    草灯很快已经逼近黄袍人的背后,黄袍人远远已经预感到了威胁,但他手中的木剑仍然在不紧不慢的按着一定的轨迹引动,藏在黄袍之下的头颅其实已经侧了过来,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的草灯,虽然看不清面貌,但能感觉到一丝惊恐却从他深若黑洞的眼瞳中显现出来。

    草灯皱了皱眉,试探着与他交流,问出一句气氛怪怪的的话:

    “先生,有空吗?”

    黄袍人没有回应。

    “先生?先生?”

    依然没有回应。

    “想和您讨教几招,能停下来和我比划比划吗?”

    黄袍人置若罔闻,他似乎被一件重要事件占据着,无法分心。

    “先生,你是哑巴吗?”

    黄袍人猛然转身回首,草灯看见了一双匪夷所思的眼睛——如果那也算的是眼睛的话——深深内陷,空洞无物。只有两个眼洞,其他五官都隐在黄色衣袍之中。

    草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噩梦般的面目,微微有些惊惧,第一念就是拔腿认怂逃走,却不想在宝山柴夫卢面前丢了面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倔强,一咬牙手中木剑抬了起来,说道:“先生,我要出剑了!”

    木剑一挺,竟直直戳黄袍人的胸口而去。

    黄袍人似乎没想到草灯居然敢出手,他的木剑仍然在游动,草灯的一剑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虽然一击即中,但草灯并没敢使出全力,所以黄袍人只是登的退了一步,脚下步伐也凌乱了。

    这一乱,让他黑洞洞的双目中暴放出复杂的惊骇的微光,他嘴里发出低沉悠长的一声“嗬——”,仿佛来自地狱绝望的恶鬼的叹息。

    枯手中的木剑陡然向草灯劈了过来,动作忽然变的极为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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