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确定你死了？”

    “不是你说我死了。”

    “对，你确实死了。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心愿？我倒是希望自己变得聪明，最好能像寒楼一样过目不忘，先生总说我太笨了，我还想周游天下，没有父母管着我，我还想要变得英俊潇洒，就像，就像你一样。”

    “就这么简单？”

    “简单？我觉得这已经很奢侈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寒楼还活着，不过现在我也死了，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见面了吧。”

    “真是该死，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躺下就睡着了。”躺地上的青年男子直起身子环视整个山谷，又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山。

    “天哪，我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居然没死。”

    他站起来俯身在水中看了看，还好还好，没有破相。我打算去哪里来着，算了，走哪算哪吧。

    水中映着一个秀长的身影逐渐远去。

    傍晚时分，寒楼让锦儿待在家里做晚饭，自己则坐在门口的溪边拿着石头那把匕首发呆。

    石头其实很胆小，所以他爹才让铁匠特地打了这把匕首鼓励他勇敢。但有时候又勇敢的像个奋不顾身的傻瓜，就像小时候激自己下水那次，就像自己在村外溺水一个人把自己救上来那次，还有这一次，虽然他错杀了骊龙，可也是以为自己被骊龙吃掉才杀它报仇的。

    看起来他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自己说话又那么重，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辈子都于心不安。

    花籽爷爷回来看到寒楼一个人坐在那里，也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石头的事我听说了，错不在你，你不用自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石头，为什么我一直走都走不出这个村子，为什么我天生怕水除了村子以外的水我都不能下去，为什么只有我长那么慢，为什么这次没有吃血灵芝我也长大了，为什么昨天梦到我父亲要杀我，而回来后发现身上有了这个？”寒楼说着撕开了上衣，胸口赫然一个红色的掌印。

    “老头子，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啊？！”寒楼看着他，甚至是有些愤怒的。

    花籽爷爷看着他胸口的掌印，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聪明爱琢磨问题，这事终究瞒不了你太久，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你从不做梦是因为这里本就是幻境。”

    “幻境?”寒楼还是很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花籽爷爷看着天空叹了口气，“不错，这里是清溪幻境。”

    “既是幻境是不是这里的一切便都不是真的了？”寒楼突然觉得一阵空虚怅然。

    花籽爷爷摇了摇头。

    “何为真，何为假，你在这里见到一个人，经历一件事，若对你产生过影响，那对你而言便都是真的。而且这里的村民也确实都是真实存在的。今日之前所发生的事，其实都是你上次离开幻境之前留下的记忆。”

    “记忆？我来过又曾离开为什么竟毫无印象。”

    “你若察觉幻境也没必要存在了。你应该记得你记忆里十年前那场大火，你母亲为保你和锦儿平安便将你二人送到了这清溪幻境避难。”

    “我母亲…以前你怎么都不肯承认，这么说你还是认识她对吧。那我母亲…她为何从不来找我？”

    “我与你母亲确是旧识，她不来找你也是为了你好。其实这些年你并非一直活在这幻境中。”

    “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次锦儿喂你吃血灵芝，那血灵芝虽是神物，但不是谁都可以吃的。你吃了血灵芝之后就气闭了，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你的灵魄却因为血灵芝的助力冲破了幻境回到你父母那里。”

    “那后来呢，我又是怎样回来还一夜长大的，不是因为血灵芝吗？”

    “血灵芝再神奇也还不至于有让人一夜长大的功效。当时你并没有回来，是我将你的肉身送回去，那时还是个小婴儿，你在凡间是一日一日慢慢长大的。就这样一直过了七年。那时你父亲已是天狼国的国君，你便是天狼国的太子。”

    天狼国，太子。寒楼显然对这些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