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的家事(2/2)
作者:飞瀑扬天
    看着我沉默不语,老乞丐有些震怒:“可以开始了,说吧!”

    他的声音充满震慑力让我不寒而栗。

    我从记忆中搜索着,有关于孙光明和刘英倩的点点滴滴:“我对七岁之前没有一点记忆,从七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九年了。这十九年的酸甜苦辣,不知是谁给我造带来的,我对人们说的最多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一个人有选择父母的权利,我是第一个选择的。

    七岁的孩子正是在父母面前撒娇、玩耍的时候,而我却顶起家庭的重担。都说有妈的孩子象个宝,没妈的孩子象根草,可我有爹、有妈,连根草都不如。”

    听到这里,老乞丐背过脸,偷偷擦去满脸的泪水。这让也流着眼泪的钟玲很诧异,几年了,她都不知道,他也会流眼泪。

    我接着说:“爸爸孙光明就是个酒鬼加赌徒,整天除了喝就是赌,妈妈刘英倩生性风流,行为浪荡,换男人比换衣服都勤,我家里男人成群,接连不断……”

    “住嘴!不许你这样诋毁你的妈妈。”老乞丐暴跳如雷。

    “我诋毁她???我诋毁她有前途吗,你别忘了,她可是我的妈妈。一天,我放学回家,亲眼目睹,她和三个男人一起滚在炕上……”

    “不可能,你爸妈决不象你说的那样,你妈妈更不可能,不可能!”老乞丐有点歇斯底里。

    “看来,您对我妈妈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我和钟玲同时望向他,希望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把你爸爸死的经过告诉我。”老乞丐根本就不理我和钟玲的眼神,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老乞丐带着那种王者的霸气,压迫着我无法拒绝。

    “那是一天半夜,孙光明象以往一样,在外面鬼混,没有回家。我和刘英倩早就睡熟了,我在熟睡中,仿佛听到有砍杀声,和叫骂声。我下了地,推开门一看,我家院子里都是人,还都是穿着西服,扎着领带,戴着墨镜的人。他们每人手里一把手枪,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在门旁躺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门,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我能看出来,这个就是我爸爸孙光明。

    听到开门声,孙光明转过身看见了我,他不顾一切撞在门上,把门撞关上了。他大声喊,英倩,快带峰儿走。

    我从来没叫过他爸爸,一次都没有过,他也只是叫我小畜生,还没有象那天那样叫我峰儿。峰儿这两个字,让我感到亲切,感到遥远,感到陌生。在我愣神之时,刘英倩出现在我的身后,她一把拉起我,就往屋里跑。等我到屋里,又听到门口几声惨叫,我能听出这,这是孙光明的声音。

    我推开拉着我的刘英倩,一个听着丈夫在外面垂死挣扎而自己逃跑的女人,让我愤怒,让我鄙视。刘英倩撬开炕板,我惊呆了,我家的炕下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洞。她拉起我就钻进了洞里,拼命地爬,原来这是一条地道,一直通向外面。等我们爬出来,我认出来,这个洞口就是我们村外的一片坟地。

    出来后,刘英倩让我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许再回来。在空旷的坟地,我象狼一样嚎叫,大骂她是个**无情无义,大骂她没有人性。她沉默了半天,走了。一声不吭,连头都不回地走了。

    我连夜跑回家,刘英倩可以不管孙光明的死活,可我不能,就因为他是我爹,就凭那声峰儿。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孙光明的尸体,他的尸体已经冰凉,他走得很轻轻,一点也不狰狞。

    我把他的尸体抱进屋,放到炕上,一把火烧了房子和房子中的他。大火过后,我在房子的位置立起一座坟,那就是他的归宿,您看不到房子,只看到一座新坟,那就是我的杰作。”

    我讲完这段触目惊心的经历,钟玲给我擦眼泪,已经用完了一整包湿巾。可老乞丐却魔怔了,他的滑板在地板上一趟又一趟地来回滑行,他嘴里呢喃着“峰儿……峰儿……”

    “您是在叫我吗?”我拉住他的滑板。

    “不是,我是在想你爹走时的样子,我明白了。”

    “您明白什么了?”

    “是的,爹,是谁杀了孙叔叔?”

    “小子,我告诉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能只用眼睛看,应该用心。”

    “眼睛看到的不是真的,”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对,观音也说过。

    “钟叔,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妈妈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父母和我家的房子一起葬送火海。我现在是个孤儿。”

    “混蛋!我刚告诉你,眼睛看到的是心酸的泪,是掩盖真相的假相。”老乞丐又愤怒了。

    “您能不能说明白点,到底什么意思?”

    “是啊,爹,什么真相假相的?”

    “你找到你妈妈,什么都知道了。”

    “可她在哪里,我不知道。”

    “她远在天边,近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