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病如山倒(2/2)
作者:清婷何在
    凡颜自是没放过公主脸上的异样,“公主哪里不舒服啊,怎的脸色这般红润,”说着将手覆上公主额头,“哎呀,这么热,刘婶、刘婶!”

    盛阳公主轻轻拨开凡颜的手,“不碍事的,天气热,火大了些。”端起茶碗慢慢饮下茶汤,重又懒懒躺下。

    刘婶匆匆进来,“何事?”

    “你看看公主是不是额头很热?”凡颜不由分说就将刘婶的手覆上公主的额头。

    刘婶脸色一变,“公主烧了多久啊?怎么才发现?快去请郎中啊!”

    “不碍事的,不必大惊小怪,”盛阳公主没精打采地劝道,眼神中尽是疲惫不堪与煎熬难耐,“睡一觉就好了”。

    凡颜急得团团转,“这么大雨,门都出不去,让山青去请郎中吧,哎,不行,他没法说明白。”

    “让老头子去啊。”刘婶说完就冒雨出去。

    “不必了,我睡睡就好,刘叔岁数大了,受不起这么大的雨,害得他染了风寒,我哪里过意的去啊,”盛阳公主声音愈来愈小,终于安静下来。

    “公主,公主,”凡颜轻声唤道,只见盛阳公主安稳呼吸,不知的睡着还是昏倒,正自不知所措,刘婶端着脸盆、刘叔撑伞进来。

    凡颜接过刘婶洗好的帕子,覆在公主额头上,“突然就这般严重,不知公主已经瞒了多久啊,不会有事吧?”

    “凡颜姑娘的意思是,公主身子不适,一直没说?”刘婶很是意外地看着凡颜重重点头,转身说道,“老头子,你快去请个郎中来,要多少钱都给,只要能来就行。”刘叔答应着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烟雨如旧,暮色渐浓,转眼间已是漆黑一片,一灯如豆寂然亮着,似乎聆听这天地唯一的哗哗雨声。

    榻上,公主脸上的绯红愈加鲜艳,如黑夜之中孤单怒放的牡丹,淋漓尽致。

    刘婶一遍又一遍地换着公主额上的帕子,山青一盆又一盆地冒雨打水,凡颜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望向院子,“一个时辰了,刘叔还不见人影,没有找到郎中?郎中不愿意来?”

    凡颜的问话没有人应,公主加快的呼吸声分外清晰,若一只大手紧紧抓住每个人的心。

    夜,弥漫;雨,喧闹;人,等待。刘叔依旧不见踪影,公主依旧昏迷不醒。

    焦急的凡颜几次要冲出去都被山青拦下,“凡颜姑娘,再等等老头子,郎中自是不好请,他一定会请回来的。”刘婶一边说着一边不停歇地为公主降热,只是帕子热了又冷、冷了又热,不见公主半点起色,更不见她醒来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一个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不终日的暴雨总算越来越小,变成细密小雨,天边也露出了淡淡的灰白色。

    凡颜换下一张帕子,伸手摸摸公主额头,喜道,“刘婶、山青,公主好像有点不那么热了,”刘婶闻言快步走来,伸手一试,“嗯嗯,是好些了。这死老头子,找郎中找那里去了。”

    “不会?”凡颜不敢说下去,愣愣地望着刘婶刚刚舒展一些的眉头重又皱起。一旁的山青则站起来,指指外面,用力摇晃双手。

    正自沉默,门外尚嫌黯淡的天色中,刘叔穿蓑戴笠,蹒跚的身影愈来愈大,拉着一个人小跑而来。

    刘叔前脚刚迈进门,刘婶就埋怨起来,“公主都好多了,你才找来郎中啊!”

    站在门口的刘叔脱下斗笠,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甚是令人心疼,“我跑遍了县里医馆药铺,没有人愿意来,就出城找住在山上的那位‘神医’,谁知他几日前就云游去了。我又跑回来,看见雨小了些,又去了城东医馆,好说歹说,人家总算愿意来个郎中。”

    此时,郎中正在把脉,公主已然悠悠转醒,听到刘叔声音就循声望去,便看到一身泥泞的老人家,心中不禁一颤,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凡颜欢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公主,你醒啦!”

    众人都忙围到公主榻边,又听凡颜语气严厉地交代郎中,“你可好好医,若医不好,不给你半厘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