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幻想乡骑着扫把的好像也只有她了。

    不懂像她那样的魔法使在黑夜中飞进森林干什么。

    “喂！”

    我大声呼喊着，虽然不太熟，但比起被奇怪的妖怪狩猎我更期望能得到人类的帮助。

    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抱歉啦！”

    她似乎是在为刚才的冒失道歉。

    扫帚轻快地回环向上，消失在灰白色的云层中。很快我的身边再一次只剩毫无波澜的黑暗。

    心跳声保持着墨色里唯独的温暖。

    ——少女继续足包足各中——

    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我的直觉告诉我。

    它想要撕碎我，用爪子扯出我的肠子，用牙齿啃食我的肌骨——把我的手臂折断，头骨敲裂，把我的**溅到墙上，残肢抛向湖底。

    作为妖怪的直觉。

    开什么玩笑，我是妖怪？

    丢失能力的我充其量算作一个人类女孩——连给妖怪塞牙缝都不配的那种。

    哈，绝望吗？那种手掌再也握不住命运的感觉。

    灌木，荆棘，长着倒刺的草茎，竖着棱角的苔石。

    躲避着淡青色的毒雾，忍受着沉黑色的夜晚。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小女孩，此刻已经快要绝望了吧？

    开什么玩笑，为了简单的直觉就把自己逼得绝望的人，怎么会是我。

    背脊发凉。

    “......”

    它是打算一直玩弄我么？

    人类和妖怪赛跑？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我只能不断地跑。

    等它厌倦了——尖尖的牙齿抵在咽喉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血液的流失和生命无异，贪蜷在胸腔里的敲击声渐渐冷了——渐渐地，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疼痛简直是讽刺。

    ——少女开作弊器中——

    “啊！！！”

    我猛然惊醒，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夕阳，血红色晕染着整个醉人的森林。

    穿刺过喉咙的疼痛感仿佛隔了几个世纪，淡薄却无比深刻。

    一个梦而已。

    睡着了？我记得小和她们去森林里找食材，而我被分配看守摊子——阴阳师是不会在意低级妖怪的，变相地保护我而已——我会感动？不，这不是善意。若不是看在我可怜的母亲的面子上，怕是已经当作妖怪驱逐了。

    梦境里的窒息感和疲乏挥之不去，刚跑完马拉松还被抽血的感觉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头有些晕了，嗯，等她们回来吃晚餐吧。

    然而——我转身往回看的时候——本该有一条羊肠小道躺在这里的。

    四面都是森林。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没用。

    我狠狠掐自己的大腿——没用。

    我大声呼喊着任何一个我知道的名字——没用。

    暮色开始四合，我惊恐地发现这里和梦境里最开始狂奔的地方如此契合。

    我再一次开始奔跑——这一次，我换了相反的方向。

    那个感觉再一次开始出现在我心里。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树木没有梦中的密集，方便了一些奔跑，或许是方向不同的缘故吧。

    但碍着面子穿的宽松和服和木屐此刻倒成了累赘。

    眼前出现了一点细微的灯光。

    像是攥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用尽全力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