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哥，是我。”

    玉斐然身着一袭红衣从牢房外走进来，?狱卒惊惧地向她躬身行礼?。

    而那牢房里，面容颓唐的月西川身上并不合身的白衣被未愈合的伤口染的斑驳。

    水滴打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在和着月西川不稳的气息。

    “然妹，你来这里做什么？”月西川微微抬起头，看见来人是玉斐然，不禁愣住，甚至可以说有些惊慌失措。

    想必是安排他们见面的人通知了手下，所以没人再敢来行刑，还专程给月西川换了身衣服。

    月西川向来爱穿白衣，那人便也给了他一身白衣。只是如今他身上的伤口仍旧在流血，那宽大的白衣上的血迹显得格外清晰。

    玉斐然走到月西川跟前，微笑地看着月西川。面上的微笑，终究掩盖不了她眼里的疲惫。她见月西川还活着，眼里的欣喜仿佛要溢出来，伸手轻触他肩上的伤：“哥，疼吗？”

    “然妹，你不该来这，快走！”说这话的时候，月西川几乎带了吼音。他是那么希望他的然妹陪着自己，他们两人一起过这剩下的一辈子。

    那种心情，就像那阴暗的角落里滋生的青苔，有些东西不那么容易看见，却蔓延得让人不得不注意它。

    玉斐然摇摇头，泪水已经收不住了，声音里也带了哽咽，可她仍旧拼命地笑着：“哥，让然妹来陪你，不好吗？”

    水声滴滴答答，玉斐然的泪却无声落下。

    “然妹……”

    玉斐然只是面带微笑地看了看月西川，而后她便上前贴在了他怀里，头轻靠在月西川的肩上：“哥哥说过，等我回来要陪我四处游玩的，却为什么要到绯云馆去讨没趣，如今又被人害成……”

    玉斐然的泪水打湿了月西川的衣服，浸到了他肩头的伤口。她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此生，只为他一人。

    月西川并未觉得那伤口有多疼，他此刻的心疼，哪里是这点皮外伤能相提并论的？这些日子里的棘鞭火烙的疼痛，她的泪前，都不值一提。

    “然妹，哥知道错了，可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明白吗？”月西川任由玉斐然靠在自己身上。

    月西川多想拥玉斐然入怀，多想抬手来为她擦干泪水，可是他早已经没有了保护她的能力：如今几根铁链就能将他牢牢地束缚住，他又如何守护得了心爱的她；更何况，他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去护她？

    “你又骗我，你若是知道自己错了，怎么可能不回来跟我请罪，怎么可能让我找你那么久……”玉斐然越说越伤心，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浸透了月西川的衣，更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良久，玉斐然收了眼泪，一双明眸深情地正视月西川，而后她轻轻点了月西川的穴道，不等月西川开口询问，便抬头，吻上了月西川的唇。

    “然妹，你！”

    待到玉斐然受不住伤痛，停止了这个吻往后退了几步吐了血的时候，月西川才满是担心地开了口。

    原来，玉斐然竟是将自己的七成真气都渡给了月西川。

    玉斐然之前就受了重伤，而且当初中的毒并没有清除干净，因有真气维持才能令人看不出破绽。

    如今，玉斐然将真气大部分给了月西川，她是想要月西川自己调整好以后，出去好好活着，那么她该怎么办？

    “哥，你多保重，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说着，玉斐然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三个时辰后，你的穴道就会解开。”

    月西川望着那渐渐消失在牢房外的那抹红色，险些落下泪来。

    玉斐然从地牢里出来，从风曜铭手中拿过了自己的那把凌拂剑后，便自顾自地往前走：“有劳了。”

    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却不知为何比寒冬的雪地还冷几分。

    “斐然，你怎么了？”风曜铭见玉斐然脸色苍白，跟上前来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