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这种事儿对于如今的玉斐然而言，无非就是脸上的血色减几分；菪洄贝的毒也只有发作的时候才对她有些影响；可月西川这么一走，着实令她手足无措。
玉斐然起身唤来丫头为自己梳妆，看着菱花镜中自己的脸，竟觉得有些陌生：那眼角眉梢透露着微妙的气恼，被苍白的面色遮掩。
纵然她再气恼，可那又如何？他们有的，是兄妹之名，不是夫妻。
因为他们是兄妹，她没有资格管哪个丫头仰慕他，没有理由介意哪个女弟子对他献殷勤；就像他也没有理由过问她为何甘愿冒险取定玄珠。
而此时屋外的院子里，月西川心烦意乱地随意走着，那端药的小丫头却不识脸色地跟着他。
“你跟来作甚？”
“少主，奴婢……”
“滚！”
月西川头都不回，只喝了一声，那丫头便再不敢多话，就此跑开了。
月西川独自走到后院，腰间的步尘剑锃亮如初：那是她赠给自己的啊！可为什么，她总是把这些物件赠给自己，却将关心尽数奉给了另一个人？
月西川心中的滋味不可言说，步尘剑出鞘，他自顾自地开始练剑。
暮拾残花，风扫枯叶；云飞天涯，皎月夜归……是霁云宫的招式，没有那个人与自己过招，再好的招式也不过是排解心绪而已。
玉斐然梳妆完毕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恰巧看见那端药的丫头小跑着来到屋前。
“站住。”玉斐然只装作不认得她，淡淡地开了口。
“小姐。”那丫头一听是玉斐然的声音，便停了脚步，过来向玉斐然行礼。
“端着东西还这么毛毛躁躁，霁云宫分舵便没了规矩不成？”玉斐然才不怕这些丫头们给她找事，更何况这丫头惹得她玉斐然不痛快。
“小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那丫头这会子倒有了眼力，知道自己顶嘴的话讨不了好果子。
霁云宫上下没人不知道玉斐然：平日里待人自然很好，只一旦脾气上来便要看各人造化了。
对于玉斐然发脾气的原因，明眼人都心照不宣，可就有这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偏要向月西川使媚劲儿。
想当日那两个费尽心思讨好月西川不成，便给玉斐然下套的霁云宫女弟子，宫主月明华下令让他们各掌嘴二十。
那两人当时并没有什么异常，过了些时日她们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再出现在霁云宫了。不过，玉斐然只是让她们再也没法儿出现在月西川跟前，并没有伤了她们性命。这件事儿，众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
玉斐然冷冷地看了端药的丫头一眼，嘴角扯出一个让人发颤的笑：“你说，这六月的天儿，树叶怎么这样绿？”
那小丫头打了个寒战，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玉斐然继续笑着道：“依我看，有些该剪掉了呢。”
那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玉斐然跟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奴婢知错了……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
玉斐然挑眉笑着，冷冷地道：“哼，这会子来求饶？”
话音落下，只见玉斐然指尖一弹，手微微一抬，那丫头脸上便有了几道伤疤，血顺着那丫头的面颊流了下来。
“别再让我看见你。”玉斐然撂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那小丫头仍跪在那里，血从脸上流到她的脖颈，慢慢浸透她的衣领。玉斐然走远后她才敢起身，端好了东西离去。
这些不识好歹的丫头们，玉斐然向来只是让她们没脸见人，不会让她们丢了性命。当然了，处理几个不懂事的人这种小事情，是没人会去报告的。
玉斐然沿着屋外的路一直走到后院，看见月西川正在练剑。步尘剑随他起落，应他所欲静动，玉斐然抚上自己腰间的凌拂剑，微微一笑。
继而，凌拂出鞘，自然是玉斐然要与月西川过招了。却不想月西川虽然是在练剑，却心不在焉；当玉斐然腾空而起，向月西川袭去时，月西川差点没回神。
还好，月西川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了剑气，步尘剑挡住了凌拂剑的攻击。
“哥，怎么练剑这么不认真？”
“没什么。”
玉斐然走到月西川面前，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想要说的话只剩下一句：“走吧。”
月西川点了点头，便吹了两声口哨招来了那一对双鸳。
两人各自骑上一只双鸳，一同隐在了青天彩云之中。
玉斐然转头看着月西川，嘴角淡淡的苦笑。这个人，是只把她当妹妹吗？为什么，他似乎一直在自己身边，时刻守护着自己；却又总是离自己那么远，好像天边可望而不可即的彩云……
不记得双鸳飞了多久，他们似乎中途还休息了两个晚上。待到双鸳在赤雪峰上停下时，玉斐然和月西川脚还未沾地，就有风月教的人来了。
“何人敢擅闯……”
“你说什么？”玉斐然不慌不忙地从双鸳背上跳下。
“玉小姐。”那几个人立马就向玉斐然行了礼。
风月教前任教主钺刹与玉斐然的舅舅是故交，?当初玉斐然的舅舅云游，曾将玉斐然送到赤雪峰小住。
第五章 赤血峰上慑风月（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