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农苑回似从容(2/2)
作者:玉竹斐然
    玉斐然知道月西川已经出来了,只是淡淡地开了口:“我还以为,你会解决了他。”

    “然妹,你以前……”

    月西川大概还不知道为什么平若安向自己走来的时候,玉斐然为何会对平若安动手,更不知道玉斐然为何要取平若安性命。

    “我以前是什么样重要么?”玉斐然仍旧在园子里寻找着药材。她不能让亦泱死,不仅因为亦泱是她师兄,更因为她不想看到钺刹精心打理的风月教分崩离析。

    “然妹……”

    “哥哥是在怪我对他下手?”

    “你动手自然有你的道理。”说这句话时,月西川不假思索,而接下来,他却犹豫地开了口,“只是平若安……”

    “哥哥既然怪我,那你便回霁云宫去吧。”

    玉斐然听到月西川后来开口的那句话,嘴角一抹苦笑:他说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可以前有谁在自己面前动过伤害他的念头??自己都是为了他啊,可是为什么他却怪自己?

    “然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月西川毕竟与玉斐然不同,他是霁云宫教主,江湖上无论正邪各派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霁云宫里的事务月明华并没有交给月西川去处理,月西川又何曾知道这其中的勾心斗角,恨不得将在自己以上的人一一除去的手段?

    恍惚间,玉斐然想起近两年前,自己的师父静渊因被静潺所害,经脉逆行,非寒云石不可救。

    玉斐然从梵明山出来后,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寒云石的下落,近半年才得到消息:闵邕宁处有寒云石。

    闵邕宁是阙晨派长老,因其好饮酒,且饮酒后舞起剑来如同云中仙人,性情最是豪迈不羁,有“饮剑仙”之称。

    当玉斐然从闵邕宁手中拿到寒云石回到梵明山时,静渊已经圆寂。她还来不及从师父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师伯的刁难。

    那时候,若没有亦泱拼了命保全她,恐怕如今的玉斐然,已成了一阵飞灰。

    玉斐然曾这样说自己:“我除了知恩图报外,恐怕再没什么优点了。”

    在世人眼里的她:是魔头钺刹的掌上明珠,是现风月教教主亦泱的师妹,为正派所不容;是霁云宫宫主的义女,好打抱不平,为邪派所不容。

    玉斐然一时想了太多,她回神后站起身来轻轻摇头,却瞥见月西川脸上的表情——有无奈,却没有惊愕,甚至他还皱了眉。

    玉斐然冷冷一笑:原来,就算过了这么久,就算他不说,他月西川仍与那个直呼自己为“魔教妖女”的少年一样。说什么不怪自己,那不过是他本心中的怜悯在作怪罢了。

    玉斐然查看了手里的药,便转身往弦影轩去了,没有和月西川多说一句话,即使她知道月西川跟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神农苑出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各怀心思的两人自然是没有打破沉默,这是他们俩这么多年来,最大的默契。

    进了弦影轩,已经有几个丫头候在那里了。

    “谁让你们来的?”

    “回小姐,是平圣叫我们来的。”

    “平叔有心了。”玉斐然说这话时神情自若,“你们去神农苑照顾平叔吧,他若有什么闪失你们就都去陪葬。”

    “是。”

    那几个丫头听了玉斐然波澜不惊的话,都觉后被一阵发凉,应了一声便要退下去。

    可偏有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没长眼一般,转头要跑;她跑也就罢了,还一下子撞在了月西川身上。

    月西川自然地扶了那丫头一把:“姑娘小心。”

    玉斐然头也不回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将下唇一咬,又听见身后那丫头娇怯的声音:“多谢公子。”

    “你到这来多久了?”玉斐然仍旧没有回头,她不想记住那个丫头。

    “奴婢是前几日被平圣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那丫头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娇怯,转身向玉斐然行礼回话,见玉斐然背对着自己,便胆子放大,偷偷偏头瞥了月西川一眼。

    “你可以下山了。”玉斐然说这话的声音很轻,却让人无从抗拒。

    那丫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求的话音传到玉斐然耳朵里:“小姐,奴婢……”

    玉斐然仍旧懒得转身去看那丫头,更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都来了几日还不懂规矩,留着你在这做什么?”

    正在那丫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月西川却开了口:“然妹,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让她留在这儿好好学就是了。”

    玉斐然听见月西川开口,嘴角竟勾起了笑意:“哥哥既然喜欢,那便让这丫头伺候你,也是她的福气。”

    撂下这句话,玉斐然仍旧没有转身,而是径直往弦影轩里头的厨房走了去。月西川看着玉斐然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

    那丫头脆生生地唤了月西川,月西川回头来看见她仍跪在地上。

    “你不必跟着我。”

    说罢,月西川转身往亦泱的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