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翎,舒窈(1/2)
作者:梦己
    他是人中龙凤,一代武林盟主之子,又是练武的奇才,八岁那年便被天山老人玉玄子收作关门弟子。十年后,他受父亲之命下山,要他消灭魔教后接任盟主之位。

    而她,只是一个在生死场里出来的绝情杀手。何为生死场?魔教每十年都会去捉一批五六岁的幼童来训练,一开始足有上百人,第一年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决斗,以此淘汰一部分人。到了第二年,就只剩下几十人,把这些人按两人一组来训练武艺。

    五年后,等他们彼此间产生友情或者其他情感,又会再有一次决斗。每组里都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另一个只能是死。和青翎一组的,就是现在的左护法蓝影,她虽然武功及不上青翎,但最后却没死在青翎的剑下,只是因为她利用了青翎当时还剩下的一点点善良——毕竟她已经喊了青翎五年的姐姐了。

    青翎当时狠不下心来杀她,却被她反刺了一剑,虽不致命,却足以能让青翎一辈子都记住这个伤口,这也是教主最后“网开一面”允许蓝影活着的原因——她要让青翎再也不敢对敌人心软。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是不允许有朋友的,因为朋友只是用来出卖和践踏的。

    第七年,教主会按照每个人的长处进行分开训练,三年后,在最后一次决斗中,只能有两个胜者,担任魔教的左右护法,其余的只能成为普通的教众,或者,死在比赛场上。青翎一路上杀过来,对护法这个位置势在必得,而她最后的对手,竟然还是那个蓝影。三年了,蓝影的武功突飞猛进,在最后的关头里,青翎只赢了她一招。从此两人一左一右,明争暗斗着,为的是最后的生死决战——教主之位。

    十年有多长?青翎她自己也不记得她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了,一次次的决杀,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教主之位,她只想活着而已,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活着。在她的眼里,世界都是阴暗潮湿的,就像那个地牢一样,不见天日。

    当她第一次被派出去做任务时,她快要被那火热的太阳照得睁不开眼了,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光,那是不同于地牢里昏暗的蜡烛的光。光是温暖的,可以给人希望,但她不知道,她配不配拥有希望。

    三年的时间,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派出去,为了能够活下来、得到教主的赏识,她只能狠下心去杀那些无辜的百姓;当遇到劲敌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忘了已经受过多少次伤、流过多少次血,也忘了她死过多少次了,也许每一天都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也许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死了。或许死在江湖中人的手上,或许死在一起习武的同门手上,亦或许教主一个不开心就能轻松捏死、如同蝼蚁。

    十八岁那年,她已经威震武林,人人闻风丧胆。有人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妖物,有人说她只是魔教的一个走狗,也有人说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能死在她的剑下也不枉此生了。

    一袭青衣飘摇,一人一剑弑血江湖,教主对她的宠爱日复一日,于是赐名——青翎!

    也是在那一年,原本在江南做任务的青翎突然被教主召回。

    魔教的总坛建在长安城外,一座无名小山里有一处瀑布,穿过那处瀑布便会见到一个很大的溶洞,里面虽然没有太阳照射进来的光,但是有各种颜色的明珠和晶石照耀着,五彩斑斓的倒是一处美景。在最高的地方,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座,座上半躺着一位装扮夸张的女人——一身鲜艳的紫色长袍,颇有王者之风,眉间描着花钿,更甚妖娆,厚重的头饰戴着头上却轻似无物。从相貌上看,女子不过二十来岁,双唇红得触目惊心,也是一个大美人,一个像红牡丹一样的女人。

    “我的好青儿,你总算来了。”看到青翎此时正跪在座前领命,她才起身,将青翎扶起,然后重新坐在宝座上。言语中尽是慈爱。

    “多谢教主。不知教主突然召回属下是有何吩咐。”青翎依旧低着头,毕恭毕敬地,不敢有任何表情。

    魔教的教主居然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女子?

    “你们都下去吧。”教主遣退身边伺候的人之后,便让青翎坐在她的右侧,“青儿,想必你也听说过冷昱宸这个人了吧——听说他是玉玄子那个老不死的关门弟子,武功高得很,又是武林盟主的独生子,他此次下山,就是想铲除我们魔教,借以担任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属下在江南时也听说过此事,想着完成任务后便回来告知教主。”青翎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言语里没有半分情感。

    对于这样的青翎,教主像是已经很习惯了,继续笑着对她说道:“江南那边的任务我已经找人接替了,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听罢,青翎又单膝跪在座前,说道:“请教主吩咐。”

    “来,快起来。”教主又将她扶起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然后用一个母亲的语气对她说着,“青儿,你知道,我是最看重你的,不只是因为你的优秀、每次都顺利地帮我完成任务,更是因为,你让我觉得你像是一个亲人。要是我的女儿没死,她应该也像你一样吧。”

    青翎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半句话,因为关于教主女儿的事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事实上,教主已经有四十多岁了,谁也不知她的女儿是和什么人所生的,只知道她女儿出生没多久就被祭司大人赐死了。教主调整了一下语气,才说起正事:“这次,我要你潜伏在冷昱宸的身边,找机会杀了他,还有他父亲,然后将历代盟主的信物夺来。”

    “请教主明示。”

    ......

    长安城外东郊的竹林里,竹叶飞扬,杀意四伏,小鸟早已被吓得没了踪影,只剩下两个人在拼杀。一位白衣少年手执一把寒冰剑,正在对抗一位蓝衣女子。

    两人似乎已经打了很久了,飘落的竹叶铺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蓝衣女子出手狠毒,刚开始还和白衣少年打得不相上下,可是后来就渐渐处于下风了。少年长剑直取对方眉心,虽被她转身躲过了,却也伤了她的左手,女子快速抢到他的后面,横剑一挥刺伤了少年的后背。少年吃痛地转过身来,用尽全力将女子一掌击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年把剑指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愤怒地问道。

    女子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冷笑道:“在下蓝影,乃魔教的左护法,今日我有辱使命未能取你性命,算我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吧。”

    “你是魔教的人?”听到“魔教”二字,少年便紧皱着眉头,然后又突然笑道,“原来魔教也不过如此嘛,只要你告诉我魔教的老巢在哪,我便可饶你一命。”

    “哈哈哈。”女子突然大笑道,“你想知道?你做梦吧!今天我杀不了你,明天教主就会派更多的人来杀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死得比我还惨,哈哈哈......”笑着笑着,胸腔内又有一口鲜血吐出。

    “你......”少年怒不可遏,眼看着就要一剑取了她的性命,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少女给阻止了。

    “不要杀她!”少女冲上来挡在了蓝影的前面,满眼惊恐地望着少年。

    “你是谁?”少年快速将剑收回,只看到一个穿着布衣的农女站在他面前。正是二九年华,即使身穿着旧色的布衣,打扮极致朴素,也掩盖不住女子的绝色容颜。

    “我......你管我是谁啊,倒是你,你为什么要杀这位姑娘啊?”女子颤抖地说着,不敢去看那个要杀人的少年,可是语气还是那样的倔强。

    少年把剑收起,像是怕吓着这位姑娘,然后解释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可是魔教的护法!她杀了多少人估计连她也数不清了吧,我杀她是为武林除害......啊~”正在少年放松警惕之时,蓝影突然起身打了他一掌,然后逃走了。

    “噗”,少年一口鲜血喷出,差点晕倒在地上,却被少女扶住了。“你怎么样了啊?喂,你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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