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关心则乱(2/2)
作者:长沟落月

    他这话里的恳求之意就很明显的了。简妍也不晓得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心里一软,竟是没法再开口拒绝的了。于是她便转头吩咐着白薇再回去跑一趟,拿了针线箩里的青、白、红、黑和黄色五种丝线来。

    一时白薇将这五色丝线拿了过来,简妍便放下了手里的扇子,拿了这五色丝线开始编着长命缕。

    其实真的是超简单的,不过是按着编麻花辫的方法来随意的编一个罢了,小孩子都会的。就这么个玩意儿,徐仲宣做什么还非得巴巴儿的要一个?他又不是个小孩儿。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长命缕就编好了。但简妍却并没有立时就递给徐仲宣,口中尚且还在说着:“实在是粗糙的紧,大公子不然还是不要了吧?”

    但徐仲宣已经是将自己的右手伸了过来,笑道:“我是不会戴的,还劳烦简姑娘给我戴上。”

    简妍只气的额头的青筋又欢快的跳了两跳啊。她就不信他连这么个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戴。

    有心想直接将这长命缕劈手甩到他的怀里去,说上一句爱会戴不会戴,反正本姑娘是不会帮你戴的,可是抬眼见徐仲宣眼中笑意柔和,又带了几分促狭之意,只是这般定定的笑着望向她,一时心中便又软了下来。到最后也只是板了一张脸,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男左女右。”

    徐仲宣一听,忙将右手缩了回去,却又将左手伸了过来,手心向上,面带笑意的只望着简妍。

    他的左手腕上戴了一串迦南手串,颜色黝黑如漆,质地坚硬如玉。离得近了,有淡淡的幽香传来。

    简妍定了定神,然后便拿了手里的长命缕,给他戴在了这串迦南手串的后面。

    这手串原就是黑色的,这长命缕却是五色的,两个戴在了一起,竟也觉得一些儿都不冲突,且还甚是般配的感觉()。

    但简妍还是觉得这长命缕甚是幼稚,便抬头同徐仲宣说着:“这长命缕戴着玩儿一会也便罢了,大公子待会便将它取了下来吧。”

    徐仲宣却是笑道:“不取的。不是都说要戴到六月六才能取下来的么?”

    简妍便又觉得额头的青筋又开始跳了。

    她便有些赌气的偏过了头去,只是望着水面上的荷叶荷花,心里在想着,爱取下来不取下来,左右明日你去衙门里上班了,人家看到编的这么粗糙的一个长命缕戴在你手腕子上,笑话的也不是我。

    然后也不理会他,复又低了头去编着长命缕。

    徐仲宣就在摸着放在怀里的那只装了手链的盒子,想着要不要现下就拿了出来送给简妍的呢?可转念又想着,刚刚已是逗她逗的有些多了,见她现下已是有些恼意的了。若是再拿了这个出来,她不要,到时可怎么办呢?罢了,还是再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在给她吧。

    一时又听得徐妙宁在问着他:“大哥,怎么我见你左手腕上好像一直戴着这串迦南手串的呢?”

    原来徐妙宁见着简妍给徐仲宣戴好了长命缕,便笑嘻嘻的只管盯着那长命缕看。因又看到了这串迦南手串,便随口问得一问。

    徐仲宣回过神来,望了简妍一眼,见她虽然垂着头,一脸专注的在编着长命缕,可还是微微的朝着他这边侧了侧脸,想来也是在听着他和徐妙宁在说话的。

    于是他便笑道:“我有胃寒的毛病。有一次痛的狠了,请了个御医来看视。御医给我开了些药,然后他又说迦南可以行气止痛,温和止呕,纳气平喘的,便建议我随身带些迦南在身上。于是我便买了这串迦南手串,日夜带着。”

    徐妙宁一听,便赶紧的问着他的胃寒要不要紧的?怎么倒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的呢?

    徐仲宣便只是笑了笑,不在意的说着:“只是小毛病罢了,有什么好说的呢。”

    简妍却知道这并不是小毛病。

    她爸上辈子就有胃寒。原也是工作忙起来饭也没时间吃,饮食没规律,又经常劳累,然后才有了这么个毛病。发作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胃里装的都是冷冷的冰块似的,冰的慌,想吐又吐不出来,旁人看着都替他难受的了,更不用说他自己了,又怎么可能会是小毛病呢?

    可是他刚刚还吃了一碗西瓜沙冰下去。西瓜原就是性凉的东西,又加了那么多的碎冰在里面......

    简妍就很是懊恼自己,刚刚她为什么要做了那碗西瓜沙冰给他吃呢?拼着他不高兴罢了,也好过于吃了下去胃不舒服的啊。

    一时眼角余光又瞥见徐仲宣正伸手拿了桌上的碗,里面却是冰湃的酸梅汤,打算要喝的,她立时就抬头说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个小孩,还什么事都要别人来提醒?既然已是有胃寒的毛病了,就该好好的保养自己才是。做什么还要喝这些冰冷的东西?往后这些生冷的东西再也不可以吃了。”

    然后等到这一番话说完,她就僵在了原地。

    她爸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啊。虽然是有胃寒,可依然还是会偷偷摸摸的趁着大家不注意,跑冰箱里去拿各种冰的饮料果汁来喝,又吃冰西瓜,冰淇淋,她每次见了,就会这般的骂他一番。

    可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不是她爸的啊,是那位高高在上,冷漠狠心起来的时候都能直接吓死个人的当朝三品礼部侍郎啊,她怎么还能顺嘴也说了这番话出来?还是用着这样责备的口气?这可不是明摆着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