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异兆(2/2)
作者:鱼浪人

    那名黑衣保镖也不敢加持,退后两步,继续肃立。

    张鹤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离他最近几乎寸步不离的黑衣保镖沉声道:“华子,院方都打点过了吗?”

    黑衣保镖颔首,肃声道:“少爷放心,是院长亲自安排的,他们绝不敢怠慢!”

    张鹤年微微点头,似乎对名叫华子的黑衣保镖十分信任。

    华子十岁就出师少林,据说又拜得一神秘高人为师,拳脚功夫甚是了得。他虽然随身带着刀枪,但却从未见他用过,据说其拳脚功夫远胜刀枪,十米以外的三五个寻常人用枪指着他,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华子十八岁就跟着张鹤年,算来已是十年之久。他不仅是张鹤年的贴身保镖,还是他的生活秘书,因果断、机敏、一丝不苟,深得张鹤年的喜爱和信任,几乎到了依赖的程度。

    当然,张鹤年对华子也不薄,不仅送房送车,连老婆都是张鹤年介绍的,而且还是张鹤年十分要好的一个朋友的亲妹妹。但是听说,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不太好。

    为报答张鹤年的知遇之恩,华子可谓尽心竭力。十年来,张鹤年待他也是亲如兄弟,十分敬重,就算偶有不悦,也从未骂过他。张鹤年在下属的眼中是出了名的火药脾气,华子能有如此待遇,实属不易。张鹤年本愿他们以兄弟相称,但华子不答应,说是“尊卑有别”,他不能僭越雷池,以免过于骄纵而失职。张鹤年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器重非常,五年前就将张氏家族的安保重担全权交于他手。

    华子手下现今领着四十多名职业保镖和三百多名保安,还有上海滩屈指可数的张氏家族撑腰,又加之自身武艺不凡,故而在道上也是颇有威名的人物。但他行事素来低调,不图虚名,跟道上朋友也少有来往,故而也仅有为数不多的一些道上高层知其底细,多数人也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张鹤年的车走后,昏暗的土砖房内就只剩下了老王叔独自一人。老王叔一生超度过的亡魂不下百人,但那时多半是为了生计,并未掺杂任何私人情感,生老病死本来就是自然,已近古稀之年的他早已参透。唯独这一次,他的心中跌宕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老王叔虽然一直生活在棚户区,大家只知道他以超度亡魂为业,早年丧偶,膝下无子女,为人慷慨,遇事冷静,故而在棚户区也颇有威望。但他性格古怪,不喜言谈,一般人很难和他成为朋友。除此之外,再无人知道他更详尽的底细,甚至他的真名叫什么都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姓王,大家都叫他老王叔,所以老王叔的身世一直是个迷。

    昏黄的灯光下,老王叔孑然独坐,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默默注视着沙发上躺着的这个少年,半响才低声喃喃自语道:“孩子,老头子也舍不得你,恨不能替你赴死。只是这关乎到世界的安宁和去向,老头子也是别无选择。我有我的使命,你有你的宿命,我既然遇到了,就断不会坐视不理。你父亲爱子心切,他身边又跟着一个‘毁灭者’,必然会利用你来控制你父亲和他的财富。当然,一切还不仅仅如此,只怕今后的东方不会平静了!”

    老王叔面色凝重,神情愁苦,始终默默注视着这个少年,脸上的皱纹如雕般深刻。

    冬日的黑夜来得早,天色不一会便暗沉下来,土砖房内的灯光反而显得明亮起来。

    老王叔见夜色渐浓,便起身关了灯,出了门,并将门上了锁。

    老王叔孑然的身影旋即没入黑暗中,微弓着背脊,步法却不见一丝苍老和凌乱,反而显出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稳健,疾步往自己的小木屋行去,口中仍旧衔着他那杆似乎永不离嘴的竹根烟斗。

    他的小木屋位于棚户区的边缘,与其他建筑隔着一些距离,屋墙全用未蜕皮的松木垒成,门也是用松木钉成的,稻草捆扎成的屋顶,与这个大都市乃至这个棚户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屋内摆设简陋,除了一张木床、一张低矮的木桌,就是一些常规的锅瓢杯盏,屋内唯一的电器就是一台早已绝迹多年的卧式黑白电视机。

    老王叔像鬼魅般飘进屋内,竟然不开灯,而是打开了那台古董电视机,却没有画面,只有微弱的嘶嘶声以及满眼的无信号雪花。老王叔在调台的旋钮上左旋了三下,右旋了四下,再左旋两下,黑白电视机嘶嘶几声,竟是缓缓出现了画面,而画面不是某个电视台,而是一个满脸胡茬儿头发蜷曲的中年男子隐于虚空,蓝眼睛,白皮肤,一眼便知并非亚洲人种。他披着黑色斗篷,一身黑衣劲装却不是现代款式,倒有些像中世纪欧洲的骑士装。

    画面上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悦,不耐烦的道:“老头,不要什么破事都来烦我,我很忙的!而且我最烦说中文,十分拗口知道吗?”

    老王叔也不生气,仍旧表情凝重,对着画面沉声道:“头儿,有情况!”

    画面中的男人仍旧不耐烦的神情:“你们东方能有什么情况?”

    老王叔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上海滩出现了毁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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