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战况不利(1/1)
作者:烟火忆安
    庞德的加入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对这支部队造成太大的影响。皇甫泽领着一千五百人沿着渭河,途径右扶风,左冯翊,从蒲坂渡口回到了阔别近一年的河东郡。

    一踏上这块土地,皇甫泽就想起了徐晃徐公明,当初想带着他一起去汉阳,结果被拒绝了,想想他现在应该还在家中的呢吧。如果此去征讨黄巾,可以得到他相助的话,一定会更加有把握的。

    于是写了封信,派快马先行送与徐晃,希望能召他一起。在将出河东郡的时候,皇甫泽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徐晃终于追了上来。

    看到徐晃来投,皇甫泽可谓是大喜过望,又得一良将也。领军的诸人中大多与其相识,只有杨戈和伯奇勒是初次见面。徐晃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因为三河的良家子弟基本都跟随朱儁和他父亲征讨颍川黄巾去。但是在皇甫泽看来,徐晃一人抵得上数千人。正可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因为要奔赴战场,皇甫泽只是简单的迎接了一下,徐晃也毫不在意。

    穿过了河内郡,就进入了冀州境内。皇甫泽之前虽然没有到过冀州,但是听传闻应该是一马平川,沃野千里。哪知进魏郡一看,十室九空,村庄凋敝,城郭焚毁,路有遗尸,那瘦不拉几的野狗都敢拖人吃!

    一路遇到不少逃难的民众,惨状无法言说。魏郡可是冀州的州治所在,尚且如此,其余的地方又是怎样的一副惨景。

    “奇怪,子渊,不是说黄巾席卷冀州的吗,怎么我们一路过来除了尸体就是流民了,哪里有什么黄巾啊?”胡车儿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大大咧咧的问道。

    “卢师三月底入河北,至今已经月余,屡战屡胜,蛾贼想来为避其锋芒已退出了魏郡吧。”卢植虽然率领的只是徒有虚名的北军五校士和疏于战阵的地方郡兵,但是比起刚刚放下锄头、拿起刀枪、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黄巾军而言可以算的上是精锐了,再者卢植也是知兵的人,因此屡胜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了魏郡之后,就进入钜鹿郡了,钜鹿郡不比魏郡,这可是张角的老巢,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皇甫泽一面派人去和卢植联系,一面派出斥候提高警惕。

    一日后的傍晚,皇甫泽准备找地方安营造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

    地震了?这是皇甫泽的第一反应,旋即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胡车儿,胡车儿不等他吩咐,立即滚鞍下马,伏在地上,耳朵贴在地面凝神听了起来。

    “东北方向,大概有十里地。”胡车儿自信满满说道。

    “多少人?”皇甫泽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时候胡车儿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动静,不过我觉得即使上万的牛、马也不过这么大的动静。”

    听了胡车儿的话,皇甫泽暗暗心惊,对于他的能力皇甫泽是没有任何怀疑的,看来很有可能是官军和黄巾的主力对决了。

    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传令下去,全速前进!”战场之势熟悉万变,能够早点抵达总是好的,十里地对于骑兵而言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候。

    胡车儿的能力果然是屡试不爽,片刻后已经有震天的厮杀声传入耳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不过这没有让义从门客感到紧张畏惧,反而更加的兴奋。

    边地男儿,本就是在一场场厮杀中成长起来的。

    远远的,一片森严的营地已经隐隐出现,那飘扬的火红色的大旗表明了这是汉军的营地,皇甫泽还没有傻到去冲击自家的营地,领着军队迂回到了侧面。

    “子渊,似乎不太对劲。”贾诩放目远眺,只见无数的官兵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四处奔逃,身后大片大片额抹黄巾的人潮汹涌而来。

    “停。”皇甫泽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如同急刹车一般的停了下来,不仅体现出了令行禁止在这段时间来的成果,也展现了凉州男儿高超的马术,皇甫泽却无暇去欣赏,目光复杂的看向远处。

    “这是败了?”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着谁。

    高台之上,一个体型微胖,红光满面的将领惊慌失措的说道:“将军,事急矣!我们还是,还是先撤吧!”

    身旁那人形体清瘦,双颊消瘦、颧骨高突,这便是皇甫泽阔别多年的恩师卢植。方至不惑之年,他的发须已经夹杂着些许的花白,脸上满是倦意,只有那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注视即将溃败的军队,对耳边传来的话语置若罔闻。

    旁边那人顿了顿又对皇甫嵩说道:“将军,局势对我军不利,趁现在还来及,赶紧撤吧,回去整顿军马,来日再战!”

    卢植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若冰霜,抽出腰间佩剑,缓缓道:“黄巾祸起,八州并乱,尤以河北为甚。圣上不以我驽劣,赐我节杖,郡国精锐尽付予我,若不能争胜,则河北危矣,则朝廷危矣,纵死亦难赎罪。生死存完在此一战,敢言退者,斩!”

    “将军,左翼已溃!”卢植话刚落下,一个满身血迹的将领策马而来,看到,疾声说道。说出来的话语让高台上的人群心头震颤,左翼既溃,中军将完全暴露,这场仗说不好真的要输了。

    “你为何在此?”

    “将军?”

    “我问你为何在此!”卢植虽是儒生,然脸色黝黑,五官刚毅,声音洪亮,自有一番威严,连声呵斥之下,那将领连话都说不出来。

    “战场传讯,一传令兵足矣,你为何在此?”卢植第三声问责当真是响彻云霄,那将领唯唯诺诺,不敢正眼相觑。

    卢植知道此时不是问罪的时候,转头看去,见左翼果然已经节节后退,慢慢的被黄巾分割包围,还有一小部分依托在中军旁边成了中军的一个小方阵,形式大大的不利。

    汉军现在就像是一匹满载的骆驼,也许再添一根稻草就可能全线崩溃了。卢植看到了,他也明白,因此别无选择。带上头盔,整了整铠甲,然后按剑走下高台。

    周围的将校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要撤了,性命无虞了,至于这一战,输了便输了吧,反正怪罪下来也是卢植指挥不当,大不了换个统帅,对自己又无甚影响。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诸君,请随我杀敌!”事实证明这些人想的太美好了,卢植并不是要撤退,而是要亲自上阵。

    “将军,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君乃海内大儒,岂能亲历刀锋!”旁边立即有人劝道,听他言语,似乎发自肺腑的关心卢植的安危。

    卢植冷着脸,默默的抽出了手中的长剑,顿时那些还想要劝说的人噤若寒蝉,不再言语,纷纷苦着一张脸翻身上马。值得一提的是那刘校尉由于身形太胖,两次都没能上去,最后还是踩在一个小卒的背上才艰难的爬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