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护士长睁大了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她的脸红了：“董鹏，我的产科学得不好，不会看产程。”

    隔行如隔山，外科护士长不会接生很正常。董鹏摇摇头，仔细回想去年，在罗中市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实习时，学到的知识。

    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董鹏到车厢给产妇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产妇有明显规律宫缩，比较快，宫缩和小腹阵痛持续性加快加重。

    产妇生产倒计时中，董鹏叹了一口气。北董庄人大都姓董，董路生同志快降生了！

    产妇的丈夫和婆婆带着婴儿用的小被子及产妇生产后，用的东西也上了救护车。

    回去的路上，护士长主动坐到救护车的车厢中，她自告奋勇观察产妇的情况。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快速驶过一个不小的坎，车体剧烈颠簸之后，又重归平衡，产妇一声悲吼之后，车厢中也寂然无声了。

    “生了，董鹏，产妇生了！”护士长声音惶急：“董医生，她生了！”

    “张师傅，停车关闭120警报。”惊了一下，董鹏貌似神情淡然：“叫路生的多了，慌什么？”

    董鹏只有假装镇定，稳固产妇及其家属对他的信任。

    医患关系比较紧张，让产妇及其家属知道董鹏和护士长都不是妇产科医护人员，后果不堪设想。董鹏不想被北董庄人打一顿。

    两分钟后，董鹏上到车厢中就是一惊，胎儿是脐绕颈，脐带缠绕在胎儿的脖子上。

    婴儿的小脸发青，这是缺氧导致的。婴儿分娩出来几分钟了，他也没有哭。

    婴儿不哭，他的肺不扩张，婴儿生命垂危！董鹏三两把打开一个小切开包，找到碘伏和弯剪。

    董鹏剪断脐带，切断了婴儿的营养及氧气供应。除去了勒紧婴儿脖子的脐带，可是他还是哭不出来。

    董鹏把婴儿翻过来拍击其背部和脚板，可是胎儿还是哭不出来！

    咬了咬牙，董鹏拍婴儿的屁股一下，“啊——”

    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象是天使吹奏的圣音！车厢中响起几声欢呼。

    护士长看董鹏一眼，她冲董鹏笑一下：“董医生，辛苦了！”

    “董医生？你是董鹏。”

    产妇的丈夫终于认出董鹏了：“董鹏，你怎么混进人民医生的革命队伍了。”

    董鹏家南董庄的村民和北董庄的村民共着红白事呢，四十来岁的北董庄村民董二庆认出董鹏很正常，他是董鹏的超远房堂哥，五百年前和董鹏是一家。被认出来了，董鹏也不能装不认识董二庆了。

    “二庆哥，我是罗中医专毕业的，在区人民医院上班。”

    董鹏不经意一低头，惊了：“不好，大出血！”产妇生产后，大出血是要命的病。

    实习时，妇产科学得不错，董鹏命令护士长给董二庆的老婆张二梅扎静脉针输液，用敷料、医用棉纱垫子堵塞住张二梅的产道。

    医生的嘴，护士的腿。医生下命令，护士执行医嘱。今天，董鹏这个转科医生理直气壮地指挥护士长干工作，他暗自得意。

    然后，董鹏让司机全速往区人民医院赶，他往医院打电话让罗中区人民医院妇产科及手术室做好准备，抢救张二梅。张二梅是第四胎，她的子宫壁很薄了。

    经产妇生孩子很快，救护车上产子的张二梅，子宫严重损伤，大出血了。

    “二庆，让我看看咱儿子。”

    张二梅微弱的声音：“老娘总算给你生一个带把的，我死也安心了。”

    母亲很伟大，妇女生孩子是过鬼门关。有的产妇生完孩子，大出血死掉了。张二梅的婆婆把婴儿放到张二梅身边，她哭了。

    “二梅，我不让你死。”董二庆扑到张二梅身边，他痛哭失声：“我不让你死……”

    “二庆哥，现在医学很发达。”

    董鹏示意双眼含泪的护士长加快输液的速度：“二庆哥，二梅嫂子的子宫保不住了。”

    “保住你嫂子的命就行。”

    回到医院，把刘二梅交给妇科值夜班的张医生，董鹏和董二庆互拍对方的肩膀一下，他和护士长转身回急诊科了。

    董鹏回到急诊科，已经清早六点多，快下夜班了。

    王二毛医生和王护士还在重症监护室忙，董鹏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啊，这个夜班过得真充实，啊，太充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