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疯子的电话(1/2)
作者:南苑萧大王
    四月下旬两人就收拾出山,赵大眼这段时间没有直播,粉丝们很是着急,他就每天拍点游山玩水的视频,偶尔也拍点钓鱼捉虾的短片放在网上,俨然就是网红的日常生活直播。

    这二十天的改变,也让他吸引到很多女粉丝。

    出山后,赵大眼就回了家,而李御风选择了继续放空。

    或许,在李御风的骨子里,更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也希望像上大学时那样,单纯的写写诗,读读诗,让灵魂远离纷繁复杂的俗世。

    疯子的绰号其实名不副实,李御风不过就是大学四年写了上千首,而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疯狂过,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勇气去疯过。

    但是,只要你还活着,你曾经还与这个世界有过联系,那么,你就永远也不可能远离,即便是你躲起来,也会被找到。

    小疯子的电话就是在李御风去峨眉山的路上打来的,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要把他的心给撕裂开来,李御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摇晃的大巴上,一点点往黑暗里沉。

    虽然外面春光明媚,但李御风的心却像是掉到了冰冷的井底。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或者说,这些年李御风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抹掉,但她声音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狂跳起来。

    “小疯子,怎么了?”李御风试图表现得很平静,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但她也好像没有注意到,只是不断的小声哭泣着,偶尔断断续续的说这些李御风听不太懂的话。

    “大疯子,你说什么是爱情啊?”小疯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李御风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会知道爱情是什么,她也没有等李御风回答,接着说道,“爱情应该是甜的还是苦的呢?”

    “甜的吧,”李御风向往的爱情是甜蜜的,是两个人卿卿我我,不离不弃的相思相守。

    “甜的吗?苦的吗?”她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可我的心怎么感觉那么疼呢,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要是真死了就好了,那就只留下甜的爱情,在回忆里……”

    “你到底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李御风听着很着急,声音也大了些。

    “不是,老公,他,要跟我,离婚。”小疯子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御风在心里想,离婚?看来这几年确实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当初李御风选择退出的时候,他们还只是在耍朋友,而几年之后,他听到的却是离婚。虽然,现在的人对于婚姻已经越来越缺乏耐心,但他永远都没有想到他们会离婚。

    李御风还记得当初,自己厚着脸皮,想要第三者插足的时候,小疯子只是甜蜜的一笑,然后在学校的小湖边跟李御风讲他们的爱情故事。

    虽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在同所高中的同一个班级里毕业,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里,他们都是身边朋友的模范情侣。

    李御风追了小疯子整整一年,她只是把李御风当作好朋友,当作大哥哥,但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以至于他到后来都真的有些疯了,大四那年,李御风一气之下就去支教了。

    一年后,李御风再次回到成都,又去找了小疯子,她还是那副文艺女青年的模样,手里捧着一个南美诗人的诗集,那名字太拗口了,李御风已经记不得,但她递给李御风一本几米的漫画,李御风便从此爱上了这个活在童话世界里的画家,还有他的文字:

    掉落深井,李御风大声呼喊,等待救援……天黑了,黯然低头,才发现水面满是闪烁的星光。李御风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惊喜。

    李御风在冰封的深海,找寻希望的缺口。却在午夜惊醒时,蓦然瞥见绝美的月光。

    李御风不了解自己的寂寞来自何方,但他真的感到寂寞。你也寂寞,世界上每个人都寂寞,只是大家的寂寞都不同吧。

    人们都说几米是一个漫画家,李御风却觉得他是一个诗人,他的文字里蕴含着对于人性的思考,对于自我的解读,而这些正是绝大多数人做不到的,或者说,不想去做的。

    李御风也曾经自学过素描,也给小疯子画过几张粗糙的画,但他更想给她写诗。

    李御风依然记得,小疯子曾经写过这样一首《love'slabour'slost》

    我把散文断成长短句

    假装那是诗

    在泥土下面

    树木和树木互相理解

    而理解,是错误的开始

    哈姆雷特没有年轻地死去

    他整夜整夜地在我耳边嘀咕

    tobeornottobe

    从风度翩翩的丹麦王子

    嘀咕到头发花白身材走样皮肤松弛肚皮凸显

    胖子的忧伤总是显得臃肿又可笑

    好像一只哭泣的沙皮狗

    但并不是只有玫瑰才有悲伤的权利

    仅仅因为她的美丽没有被一亲芳泽

    一只断掉吸血尖嘴在墙角独自消瘦的蚊子

    它的凄凉绝不亚于一个为情所困的姑娘

    后者不过是为了爱情

    前者却是为了性命

    当他说谎时,她相信了,满心欢喜

    当他发誓时,她没有相信,满脸不屑

    在他和她的房间里

    各自挂着满满两面墙的钟

    位置一致

    但时间却永远不对应

    他们的大部分时间

    都在你追我赶,手忙脚乱

    疲于校对乱作一团的时针分针秒针

    否则

    当她说情话时,他在睡觉

    当他兴致勃勃时,她情绪低沉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错误

    因为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间里

    有一天

    当我耍完我的把戏

    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于是我收起的我鼓和锣

    还有那只装着几块硬币的铜盆

    黄昏时候我回了家

    一个人默默地举行了一场金盆洗手

    默默地告别了我二十一年来的老观众和新观众

    我决定回到我的故乡

    这一路无比漫长

    我遇到一个名叫“人生”的人

    他穿得很恶心长得也很恶心

    恶心到当我和他四目相对时

    犹如在寒冷的冬天光着身子穿一件

    湿漉漉的毛线衣

    这趟旅程真是神奇

    人们倒着走

    花儿越长越含苞

    我从十八岁走到十七岁,十六岁,十五岁

    寒冷的空气在我的衣衫下蹿动

    寻找着我的心

    却执拗得十几年不肯下一场雪

    就这样我回到了我的故乡

    那些泥巴和砖头垒叠起来的墙壁

    显现出被雨水冲刷过后褐红色的痕迹

    门板上划着一道一道年龄

    墙角里盛满算不上委屈的委屈

    桉树下面埋着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和你最初的泪水

    这时已是盛夏

    我遇见你时你正光着脚丫

    专心致志地把一地金黄色的谷子

    踢成一个大大的“8”字形

    那一瞬间我突然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的

    其实在很多个瞬间我都曾经忘记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的

    我并不认得你

    虽然我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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