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事(1/2)
作者:再见不见
    世界的中心,人类精神信仰的中心圣殿教堂外,一名身穿灰色盔甲的中年人正悠悠地抱着剑站在门口。

    从男子祖辈开始,圣殿就已经是世界上人类所共同的精神信仰圣地。犹记得,十数年前,在此地的礼拜堂中的那一天,无数的亲朋好友来祝贺。

    那一天,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之下,宣誓自己将誓死守卫圣殿,誓死捍卫自己与人类共同的信仰,是足以自豪与骄傲的事情。

    年轻时候,曾无数次幻想能够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的那份豪气,早已被时间磨灭了。

    原本,只想把守护骑士当成工作,然后安安静静地度过一生。可自那天后,安格拉斯的一切幻想都破灭了。

    安格拉斯叹了一声,也许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命运,是大人物抑或是小人物,从出生就已经被注定了。如果可以,安格拉斯会改变这个世界,可惜,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小人物罢了。

    安格拉斯不由得想起那个少年。那一个被誉为圣殿绝对的杀人机器,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

    “不论是谁,只要有一点声音,格杀不论。”身穿白银盔甲的少年,稚嫩的脸庞,冷漠的看了一眼围在周边的数百人。

    谁也不敢多跨进一步,就连逃生的本能也被少年那冷漠的眼神与浴血的白银盔甲所带来的恐惧感所占据了,只能呆滞地站在距离少年直径50米的范围,包围着少年。

    忽然,电光火石之际,少年手中,那把精美的骑士剑,拔动。谁也无法区分,剑光先至还是声音先至。

    仅仅不足眨眼的时间,谁也来不及反应,就连表情变换的时间都没有。

    少年的剑,精准的让所有刚才那句话出来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的人,全部倒下,无一例外。

    “我再说一次,谁,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我都将以圣女之名,格杀勿论。”少年侧着头,冷漠地看着地面。

    剑,就像从未出过剑鞘一般,依然安静地在剑鞘中,除了,那少年的脸与白银盔甲上多添了血腥。

    所有人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再有一丝声响……

    忽然,少年的剑,再次闪动。无法以肉眼捕捉的身影,一切,都在刹那间结束。

    少年依旧在原地,剑,从未拔出一般的安躺在剑鞘中。但,人群,忽然成了碎块。肃杀的气氛,恐惧,占领了所有人的思想。

    “就连心跳声,我也不要听到。”不变的冷漠,少年低声念叨着,就像一个杀人的机器一般,没有丝毫感情,只因为有一点违反了规矩,便肃清一切破坏规矩的任何事物或生命体。

    “拉斯·尤里乌斯。”安格拉斯想起当年那个年仅14岁的杀人机器,却留下了人生中所见过的,最血腥的一幕。

    圣殿外的数百人,无一生还,仅因为少年所塑造的肃杀气氛,许多人宁可自己结束生命,也不愿意再面对那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当年的少年用沾满鲜血的双手与无数条生命来捍卫的信仰,却被以杀人罪的名义审判。

    是的,安格拉斯很明白,不是因为少年无视生命而嗜杀,而是因为,那一件事,让圣殿受到了世界的质疑。少年,理所当然地只能成为圣殿的牺牲品。

    最后一次见到他,在被世人称为最高的审判殿堂中。庭审时,从民众之中选出来的陪审员,没有人敢于把票投入无罪。

    每个人都知道,那些被杀死的人,口口声声说圣女已死,要反抗,颠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新世界。

    不论借口再怎么完美,依然也只是借口罢了。他们的行为,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

    明明知道,但却没有人敢大声地替少年说一句‘无罪’。不是愚昧,只是没有人愿意当异类,没有人愿意被孤立,宁可背叛自己的心去迎合大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圣殿已经超越了信仰,真正地成为了统治者……

    座落于圣殿旁的一侧。被誉为世界最高的审判殿堂里。

    戴着满是刺的手铐,少年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殿堂中的一处,手铐上不时流出鲜红的血液滴落到地上,一如既往的冷漠。

    一身白银盔甲的安格拉斯作为看守者,站在拉斯的身后,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年。

    没有人知道拉斯·尤里乌斯的心正在淌血,肉体的痛楚,永远抵不过心中的痛。也许年纪太小,还不懂得为什么自己会被牺牲。但,一手养大,一手栽培自己的父亲,如今却是要把他送上行刑台,这便足以让人心碎。

    拉斯并不畏惧死亡,甚至,从一开始,拉斯便已把一切都托付给了圣殿,信仰。他不需要明白什么,尽管心碎不已,但他依然相信,大主教的决定是正确的。

    看着主教在主席上询问如人偶一般的拉斯,安格拉斯没有丝毫办法。信仰告诉自己要坚定,可是,自己真的可以与整个圣殿,甚至与整个世界为敌么?

    拉斯没有作声,陪审员的表决已经出来了,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主教举起了代表正义的木槌。一切都将落幕,都将注定。

    阻止不了木槌敲响的声音,回荡在殿堂中。但,似乎夹杂着什么声音在内。

    忽然,两名少年跃出。

    “你可真有面子啊,就连我的金币都敢敲下去。”身穿黑色长袍的俊俏少年指着主席位上的主教冷笑道。

    第一时间,周边的骑士围上。观看庭审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奔向大门。很快,两名少年已被团团围住。

    “沐幽殿下。”主教拿起硬币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说:“皇家骑士绝不干涉世事。千年以来的规定,难道沐幽殿下要打破吗?”

    也许除了主教以外,其他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沐幽’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但凌驾在圣殿之上的‘皇家骑士团’,却是无人不知。

    直属圣女殿下,被誉为世界最后防线的皇家骑士团,世间最高战力,众多的名号,所有人都不由得胆寒,许多人都退了下去。饶是两名身穿黄金盔甲的圣骑士都为之一震。

    世界的最高信仰便是圣女。皇家骑士就如同使徒一般,就像是天神身边的天使,就算是大主教也只不过是皇家骑士之一,可此时,其中一名使徒就出现在面前,骑士们都又敢与之对峙?

    “我可不是什么皇家骑士呢。”沐幽伸出食指左右摆动道:“我只不过是世界上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身为普通人的我总能喊一声冤枉吧?”沐幽犹如不谙世事的孩子在请大人指教的模样看着主教。

    “沐幽殿下,此时你离去,本……”主教习惯性的想要端架子,怎奈未待说出口,沐幽旁边的少年冷笑了一声。

    “哼,你少端架子了。”少年冷哼一声。

    沐幽大声道:“如果以你的眼光还不足以明白的话,叫‘巴雷斯·安德烈’出来见我。”

    大主教的名字,圣殿骑士们除了圣女以外唯一的信仰,被这个年轻人直呼出来。但却无人敢说其狂妄。尽管每个人都明白,皇家骑士团中并没有大小之分,但仍是禁不住心生不忿。

    “沐幽,心平气和一点好吗?”充满慈爱感的中年男声传来后,一个身穿主教白袍的老人出现在沐幽与另一个少年眼前。

    主席台上的主教与旁边的两位圣骑士立马下来以表示对老人的恭敬。

    老人向三人点了点头,而后向沐幽与身边的少年躬身说:“请问,来到圣殿有何事?”

    尽管沐幽大声的直唤其名,但实际见到本人,本能似乎就有一种畏惧感。但年轻人总是顾面子,既然事情已经至此,也由不得沐幽此时退却了。

    只见沐幽挺身而出,指着雷巴斯·安德烈大声道:“安德烈老头,你管教的很好啊。”说罢,从瘦小的身躯中爆发出强烈的气息,除了中央的六人能够为之不动外,其他人都有一种似乎进入了永无尽头的漆黑深渊一般,不能自已。

    只见巴雷斯·安德烈一挥手,身体发出一阵光芒。在阴冷漆黑的深渊中似乎有一种温暖在吸引人,向着温暖的方向走去,心神渐渐回到现实中,只见光芒逐渐消退,最后,光芒的中心,巴雷斯·安德烈垂下了手。

    “呵呵,沐幽,我们的事情,别拉扯上他们吧。”巴雷斯就像个慈祥的老人,但,话语中隐藏了让所有人退下的意思。

    瞬间,一众骑士明白了,这两人在以众人作为交手的棋子,数十名身穿白银盔甲的圣殿骑士,与上百名灰色盔甲的守护骑士不过一瞬间便不能自主。

    虽然清楚了对手与自己实力的差距,但基于信仰,一众人仍旧不想退出审判殿堂,至少,要见证这一场博弈的结局。然而,结局却是让所有人都心灰意冷。

    “你觉得我应付不了你?”沐幽已经以全力出手了,但对方的轻描淡写,让沐幽不禁也惊讶于对手的手段。可是,此时却绝不能后退一步。

    “呵呵,沐幽,你应该很清楚,皇家骑士之间应该要团结才对的,何必呢?”巴雷斯淡然的说着。

    此时,从门外冲进10名同样身穿黄金盔甲的圣骑士,快绝的身影,当肉眼能看清时,10人已站到包围圈内,重新拉开一个小包围圈。

    此时,看着那10人的包围,终于,沐幽身边的那名少年开口了。

    “据说,圣殿的十二位圣骑士可是能与皇家骑士对决的而不落下风的。”

    少年清秀的脸,露出微笑,众人觉得,面前这个少年的微笑,有着就连女子都比不上的迷人。遗憾的是,太短暂。可却无人敢说。

    “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他们交手呢?”少年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毫不在意。

    “呵呵,年轻人无畏无惧是好事呢。”巴雷斯如一名长辈对后辈赞赏,看不出丝毫的伪装,就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安德烈老头,我要他。”忽然,沐幽指着如木偶一般的拉斯冷声道。

    巴雷斯第一次皱了皱眉头,然而,一闪而逝,恢复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样说:“不是我不愿意,然而,大教堂负责世间,圣殿负责地下世界,这是从一开始就定下来的,无数任神圣之圣纹章的拥有者都一直遵守规定,就连我也不能改变。”

    “而且,你也是皇家十三骑士之一,希望你能够遵守规定,不要再插手圣殿的事情了。”巴雷斯严肃道。

    “我从来都不是皇家骑士”沐幽展现出不屑的模样:“当年,就是你们圣殿围攻圣女大人。在你亲自率领之下。”渐渐的,沐幽越说越愤怒,到最后的几个字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

    “什么……圣女殿下……被我们圣殿围攻……”一众骑士听到如此爆炸性的信息,发出了巨大的舆论声。

    ‘圣女已死’,圣殿上下无一不知。只是为了世界和平的格局,大主教命令必须封闭消息,没有人怀疑过自己所信仰的。

    除了极少数以外,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个消息是否虚假,始终,皇家骑士的身份在他们心目中就已经注定了消息的准确。

    还有除了沐幽以外,还有几个也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皇家骑士,除了世界发生什么剧变外,根本就不愿意与其他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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