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夺易筋经(1/1)
作者:莲花庄主
    盖玉阳顿时叫唤出来,白怜希哑然失色,纵是自己武功犹在,也不能与盖玉阳较个高下,何况盖玉阳本就疏于武学,更通机关密谋,而七月与弋戈二人的武功,只能是望其项背,便是练就一世,也难以超越任何一人,此时任何一人出手便可要了自己的性命,只得稳稳地躲在药师佛偌大的铜像后,断然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盖玉阳倾耳听了半天,也始终没听到动静,正要移步四处寻视个究竟,弋戈道:“少林寺看守严谨,此地又有木人巷看守,怎会有人能闯入这等禁地?”盖玉阳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总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你看着地上虽无印记,但我又一种极大的预感,此处必然有人来过。”

    白怜希这才稍微缓过神来,原来盖玉阳只是猜测而已。但若然他们真的寻视,此地又无甚严密的藏身之所,当下灵机一动,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便轻轻的倒下头,在佛像后装睡起来,若然是被发现,也还有稍微的机会解脱出来,以明哲保身。

    弋戈笑道:“原来你也只是猜测而已。”七月顿时皱了皱眉,道:“我能听到,确然有第四个人的呼吸声,赶快给找出来,此事一旦泄露,堂主势必降罪,谁也承担不了。”二人听得七月说的如此认真,虽然不似七月能听到呼吸声,但也不敢大意,当即四处寻视。七月辩着呼吸声的方位,一跃向药师佛的铜像后,将白怜希一把揪了出来,扔在了内室的中央。

    盖玉阳、弋戈二人见状,面色越发僵硬,七月亦是惊慌失措。白怜希惊魂未定,心中暗叫不好,然他自幼聪颖过人,杜贤也是看着这点才收他为徒。白怜希装着才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腰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七月,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扔下来。”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长身而起,因盖玉阳与他有过交往,便故意哑着声音问道:“可有方丈法旨?”弋戈与盖玉阳均在他身后,他也佯装未见到二人。弋戈正色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白怜希一个转身,见到弋戈,连忙装作十分惊讶,当即合十道:“原来是罗汉堂首座弋戈师叔,小僧清希,方丈平日里对小僧关爱有加,知我做事稳妥,便安排我在此地看守。”弋戈沉着脸色问道:“在这看守什么?”白怜希又摸了摸光头,假装打了个哈欠,道:“在这……看守木人巷。”他如此说,是让弋戈相信他确然是方丈安排到来的。

    盖玉阳、弋戈见他是个小和尚,果然是在此地睡觉,当下也放下了警惕。白怜希为了博得信取,当即反问道:“弋戈师叔与二位朋友到这木人巷中,可有方丈法旨。”弋戈道:“方丈圆寂了,你去看看。”说着,便想支走白怜希。

    白怜希故作悲哀,以泪洗面,用手揉着泪水,哭诉道:“方丈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圆寂的?”弋戈不耐烦的说道:“你去看看吧。”白怜希拔腿便跑,一面哭着,一面往木人巷外奔去。正跑到木人巷口,顿时见一个乞丐不知从何处窜来,挡住了出路,正是盖玉阳,盖玉阳不由分说,点住了白怜希的穴道,白怜希站立原地,浑身酸麻,却是动弹不得。立即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要去看方丈。”

    七月点了点头,道:“不论这小和尚是否听到了我三人说话,断是不可留他性命。”与盖玉阳二人转身看着弋戈,弋戈皱起眉头,道:“小和尚没有武功,应是潜心修佛的,老衲心想他不会过问江湖世事,纵然是听到了,也是无碍。”白怜希故作惊讶,叫道:“弋戈师叔,救小僧性命,他二人一个乞丐、一个怪癖,说了两句话,为什么就要取小僧性命。”

    “一个乞丐”说的是盖玉阳,“一个怪癖”说的是手捧兰花的七月,白怜希故意口出“说了两句话”,便是说这“两句话”无关紧要,自然让人联想道他指的是从睡梦中惊醒后,二人说的话。

    盖玉阳却不受用,又给白怜希点上了哑穴,白怜希感觉嗓中梗塞,说不出话来。盖玉阳狠狠的说道:“此人断不可留,弋戈大师,你可不能在此时大发慈悲。”七月跟着附和道:“老乞丐说的甚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弋戈略一思索,叫道:“好,那就我让来结果了他。”说着,僧袍拂起,双手变爪,一招“少林鹰爪手”便来取白怜希,白怜希背对内室,浑不知弋戈已然来取他的性命,但已觉后脑勺一股凉意袭来。盖玉阳顿时站到白怜希身后,弋戈大怒,撤回双爪,怒道:“一会你要杀他,一会你要救他,你是想哪般?”

    盖玉阳沉沉道:“莫急,《易筋经》在这十个盒子中,我虽能查探出一些端倪,但也难以肯定,不如让他去打开锦盒,我等站在木人巷的端口,若是锦盒错了,机关百出,我等好歹可以脱身。”弋戈挥了挥僧袍,无奈的说道:“也罢,就依你吧。”看了看七月,问道:“兰花公子,你有是什么意见。”七月笑了笑,道:“如此最好,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还是盖兄机敏过人。”

    白怜希剃着光头,一身和尚的打扮,与原先那俊雅书生的装扮有着天壤之别,盖玉阳再是慧眼如炬,也难以分辨出来,他迅速给白怜希解除了身上的穴道,一把抓起,扔向了内室中央。白怜希爬起身来,哭嚷着道:“弋戈师叔,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是《易筋经》。”弋戈正色道:“清希师侄,你听我这位朋友的话,去打开其中一个锦盒。”白怜希依然佯装哭诉,道:“这锦盒里供奉的都是菩萨的舍利,方丈说不能打开的。”此时,白怜希已然手足无措,浑然不知该如何脱身。

    盖玉阳一听,皱起眉头,他再次看了一遍十个锦盒,用手指着中间的一个锦盒,向白怜希说道:“你来打开这个锦盒,看看里面是什么?若得到的是一部书,我便饶了你的性命。”确然白怜希看的切实,便纵身到了内室的入口处。七月与弋戈也缓步走向入口,以备万一。弋戈远远说道:“清希师侄,你便打开那个盒子看看。”

    白怜希慢慢的爬起身子,走到锦盒前,他已然听得清晰,知道这其中机关重重。盖玉阳、七月、弋戈三人远远站在内室的入口处,一旦自己触及了机关,他三人便可立即撤回木人巷中,而自己则会困在内室之中,那是九死一生。心下咬牙切齿的念叨着黄蕴风,集父仇师仇于一身,若今世不能复仇,葬身在这少林寺的木人巷中,却哪里对得住父亲与师父的在天之灵。当下用手掩面,不知所措,只听得弋戈又在催促,白怜希说道:“且让小僧给佛祖拜上一拜,再来打开锦盒。”说着,长长吁了一口气,跪倒在佛祖面前,虔诚的拜了三拜,然后长身而起,便去打开那个锦盒。

    他先是双臂微微有力,将锦盒掀起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见得并未启动机关,心中仍然是砰砰直响,弯下身子,用眼睛瞄了一眼锦盒内,其中黑暗一片,尚且看不清楚什么物事。盖玉阳、七月、弋戈三人也是扣人心弦、忐忑不安,若这个锦盒中不是《易筋经》,纵然三人能逃出生天,但再想取到《易筋经》已是枉然。白怜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锦盒一气呵成的掀开,跟着自己立即矮身下来,想是其中若有袖箭,也不至于伤到自己,却哪里有机关出来,白怜希缓缓的站起身来,果然见其中有一本黄色藏本,左上角书着三个金光灿灿的字,便是“易筋经”。那是何等心潮澎湃,正要伸手去取,只听见背后风声作响,原来三人已然纵身赶到。

    白怜希灵光一转,担心三人再施毒手,急忙说道:“取出书,会不会启动机关。”三人一想甚是,若是将书本取出,也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启动机关。三人立即驻足当地,又狠狠地往回撤去,白怜希情知虽躲得了一时,却也不是长久之计,眼下三名高手面前,如何保得了自己性命,并且将《易筋经》据为己有,确然不易。

    白怜希思索再三,唯有趁乱可行,因三人又回到内室入口处,与自己距离较远,于是背对着三人,伸手将书本取出,藏到自己身上,也仍然未曾启动机关。然而这一动作均是靠着腕部完成,于三人看来,白怜希的双臂并未有所动作,想来是没有任何行动。说时迟,那时快,白怜希一个狂奔,双脚拔起,跑至另一个锦盒后面,迅若闪电的从锦盒后掀开了锦盒。顿时内室摇晃,四周墙壁万箭飞射,三人所站立处的石门说话间便往下沉去。白怜希立即往石门方向跑去。

    盖玉阳、七月、弋戈三人哪里能料想到这般变故,但见白怜希手中无书,料想《易筋经》尚在锦盒之中,但此时石门马上便要落下,已没有时间犹豫。七月与弋戈双双纵身飞出,跃向起先打开的锦盒,盖玉阳轻功不足,只能呆在原地,狠狠的看着白怜希往自己身边跑来,白怜希纵然跑的极快,但身上已被射中两条长箭。盖玉阳见他跑近,继而往木人巷中逃去,此时木人巷中的机关也被启动。盖玉阳手中长棍运足真气,往白怜希的背后沉沉打了一棍,白怜希口中鲜血直涌,但也借助了盖玉阳一棍之力,跃向了木人巷的中央,但这木人巷中机关既然启动,是寸步难行,那上下左右木头一会伸出,一会缩回,哪里分得清,白怜希除了身上中了两箭、被盖玉阳一棍伤及内脏外,又被木人巷打得浑身发紫,然而白怜希咬着牙,狂吼着往外奔去。

    七月、弋戈二人见得锦盒中并无《易筋经》,已然气急,在乱箭中往回奔去,但见石门已然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缝隙,二人不顾万箭袭来,一口真气运足十成真力,脚下生风,从最后一道缝隙中钻出身子。二人虽出的内室,但已然是浑身血迹,齐齐叫道:“《易筋经》在这小和尚身上。”说着,三人便也陷身木人巷中,不顾死活地追向白怜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