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二进四门(1/1)
作者:莲花庄主
    大胜回府,独留许明和尚守在城墙上,窥测三大门派动静。姚付林从虎变人,又擒了雷泽墨龙,欣喜不已,一行人下城楼迎接,方见得姚付林通红的面上,浓厚的八字须,尖牙齿。姚付林只识得许多余与许岱,在许多余肩上一拍,哈哈大笑。许多余又与他介绍黄蕴风等人,姚付林略显愚钝地摆摆手道:“许老大,我已经不交朋友了。”说着,黄蕴风等人也是哭笑不得。姚付林一路上只与毕亮说着怎么个擒法,却不与其他人交谈。

    原来阵中众人所见乃是雷泽墨龙幻想,姚付林识得此法,用鼻尖嗅去,于半睡半醒间,窜入迷雾深处,正应天门所在。雷泽墨龙见猛虎入门,大惊失色,自天和城前布阵以来,无人能寻对此门。邱虚道人见状,也急进天门援手,哪知猛虎惊若霹雳,叼起雷泽墨龙直奔阵外。已然破了一阵,姚付林耗了极大真力,已再无法睡觉,摘了眼罩,步出四门斗帝阵。雷泽墨龙被擒后,自是话语太密,言之无物,被姚付林堵了嘴巴。

    府中又摆了盛宴款待,主桌上,依旧是黄蕴风陪坐,只是多了姚付林。许多余按之前送入姚付林房间的饭菜准备一番,但姚付林却满面愤怒,叫道:“天和城这么大的基业,连肉都没有吗?”问得众人一愣神。毕亮道:“我这兄弟睡卧之时,只能吃些素斋。但醒来后,需得荤腥,素斋他是不碰的。”

    许多余又令人去准备鱼肉,不多时间,一行家丁端上一盘盘人气沸腾的佳肴,姚付林见状,并未欣喜,反而更加愤怒,大声叫道:“生肉,生肉!”许多余忙来安抚,拍了拍姚付林的背脊,道:“这就去准备,兄弟莫气。”姚付林皱眉道:“许老大,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又附于许多余耳边,悄悄说道:“要是有人肉,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许多余面色惶恐,只笑不答。

    接着生肉上桌,牛羊肉居多,姚付林却是狼吞虎咽,众人只觉腥气冲天,与他一桌,也已无食欲。孟小娇、高标、曾明、侯佳川等人所幸离了坐席,先行回房。黄蕴风端坐对视,姚付林仍是对其他人不理不睬,毕亮也对黄蕴风毫不留面,几番喝酒,最能体现。许多余面红耳赤,心道既然毕亮与姚付林不接受黄蕴风,那自然安排黄蕴风与这二人异桌。只是姚付林大吃生肉,众人难受腥臭,不知如何是好。

    饭毕,众人又至议事厅中,依然是黄蕴风端坐正中,许多余侧畔,其余人入左右席,毕亮、姚付林分列左侧上首、次席。因毕亮、姚付林对黄蕴风视若无睹,故而许多余当先说话,自是与今日破阵相关,对恶人寨兄弟的感激。之后安排人手将被缚的雷泽墨龙带至厅中,揭了缠在口上的布带。

    雷泽墨龙环视四周,急叫道:“你们不要为难我。”眼睛看到右首的身着虎斑大袄的姚付林,又是满面恐惧,惊向左侧躲去,指着姚付林,颤巍巍地问道:“你到底是虎是人。”姚付林自是不答。黄蕴风正色问道:“你可知你说在的四门斗帝阵,害了我天和城多少兄弟?”姚付林听罢,抬头沉思,细细计算,道:“那次是十五个,再那次是三个,还有那次的六个,不对,不对……”众人见他当真详细计算,均叹了口气。

    黄蕴风也不予他算完,问道:“这么说来,你害了我天和城的人数当真不少。真是罪不容诛。”立即唤来守卫,道:“将此人推出去斩了,将人头挂在城门之上,以正我城中士气。”许岱、南宫煜、侯佳川等人皆拍手叫好。

    左右正欲拿下雷泽墨龙,只听许多余走下坐席,抱拳向黄蕴风揖道:“黄帅,此人虽罪恶滔天,但他拙嘴笨腮,不像是坏心肠,定是他师父邱虚道人唆使。”还未说完,雷泽墨龙在身后叫道:“不要在背后说我师父坏话。”许多余摇摇头,接着说道:“还望黄帅手下留情,暂饶了雷泽墨龙。”

    黄蕴风也站起身来,道:“既然大兄为他求情,我自然允诺,听大兄处置便是。”许多余立即吩咐左右,收押牢中。毕亮鼻中一哼,自言自语道:“要不是你擒来的人,为何来你来处置,许老大如何处置我都答应。”虽是自言自语,但声音确也不小,众人均听在耳中。

    南宫煜最是气急,起身叫道:“若再对黄帅无礼,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黄蕴风立即阻道:“南宫煜,休得胡说。”毕亮一个翻身,从席上窜起,冷冷笑道:“既然你看不惯,那你去破阵便是,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破阵的。”南宫煜怒气中烧,又忌惮黄蕴风,不知如何说话。侯佳川端坐原席,动也不动,气定神闲地说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毕寨主是怎么破阵的?”言下之意,擒了雷泽墨龙是姚付林之功,不知毕亮是否有真才实学。

    毕亮哈哈笑道:“那明早就看我再破一门。”说着,抓起姚付林,转身出了大厅。二人到了城楼,见许明和尚独立立于眺望台上,姚付林大声说道:“许老二,我大哥要破阵,看来你要宣战了。”毕亮也点头示意。许明和尚得意地笑道:“两位兄弟今日给我天和城长脸了,在此谢过。”又依毕亮之意,不让询问黄蕴风、许多余等人,向三大派宣示明晨破阵。

    次日,双方人众与阵前观战,姚付林也立于城墙之上,与许明和尚二人擂鼓助阵。只见城门大开,毕亮脚跨千里良驹,身着八卦道袍,背负翡翠长剑,乘风入阵。心中想道:“昨日四门缺了一门,威力必不如前,邱虚老道必守中宫,此去必直取中宫,擒了邱虚老道,以泄心头之恨。”

    毕亮执辔策马,已入阵中,左右窥视,阵中喊声震天,却不知东南西北。忽见一阵骑兵手持刀刃袭来,毕亮忙拔出背上长剑,只见那长剑的剑刃也是翠绿色,在阵中,霞光四散。毕亮左手捏了一个道指,右手掌中长剑旋转,划了一个圈,口中兀自念些咒语,大喝一声:“去!”

    眼看一骑持刀劈头而下,正在瞬间,已化为灰烬。毕亮右手长剑交到左手,手执剑刃,眼观剑柄,那剑柄末端乃是一个八卦罗盘。只见毕亮双指擒刃,上下晃动,又看一眼剑柄罗盘。似是无解,又策马西去十余丈,晃动剑刃,再观罗盘。

    众人在城墙上隐隐约约能见一二,姚付林咧嘴笑道:“这罗盘可不是风水罗盘,其中精妙之处是你们所想不到的。这套道术名叫‘寻方’之法”毕亮又策马向东,这时面前现了一个棕衣道人,棕幡棕旗,坐在四轮木车之上,正是赵行凌。毕亮定睛瞧去,见这人矮小瘦弱,但觉好笑,不予理睬,正欲向东驰去。只听这棕衣道人叫道:“爷爷在此,你竟视若无睹,只能让乖孙子看看爷爷的厉害了。”说话间,人影已消失不见。

    毕亮对此不闻不问,心中只想着擒住邱虚道人,不料正策马往北时,马蹄昂起,胯下骏马一阵嘶鸣,毕亮翻身倒下马来。再看地下,原来马蹄踏住地面竹尖隆起,灰土掩盖,马蹄鲜血不止,不再理会主人,径直奔向阵中去了。

    毕亮丢了马匹,拾起宝剑,眼前这棕衣道人赵行凌又现,嘲笑说道:“让你不理睬爷爷,爷爷让你丢了马,看你怎么闯阵。”毕亮仍是不予理睬,忽然眼中光芒顿现,原来这剑柄上罗盘已定格。心中何等惊喜,原来他寻到中宫所在。

    赵行凌哪知这般变故,见毕亮落地,举幡来击,毕亮长剑交到右手,执剑来挡。你来我往,双方战了七八回合,眼看赵行凌不敌,毕亮一剑刺去,赵行凌随剑而逝。就这一瞬间,后背风声又起,毕亮转身看时,竟是二人持幡扫来,一黄一褐两色道袍,一人黄幡黄旗,一人褐幡褐旗。黄蕴风也识得此二人,他破阵时,黄袍人自称马宝明,褐袍人自称宗清。

    但说黄袍道人马宝明在左,褐袍道人宗清在右,正往毕亮眼中打来。就在近身间,黄袍又至右侧,而褐袍至左。毕亮本已做还击之势,但突变此招,眼中一花,竟不知发力。左右肩霎时被二幡痛击,毕亮差点跌倒在地,急忙举剑横削而去,黄褐二道又化作一道烟雾,不知所踪。

    毕亮侧目望了双肩,但见双肩除了两条痕迹外,并未流血。当即咬了咬牙,一怔神,又挥了挥手中翡翠长剑,口中兀自念叨,双足使出疾飞之势,直冲中宫。

    才入中宫后,但见邱虚道人盘坐在木车之上,左手握拂尘,右手轻轻捏着胡须,怪笑道:“不错,毕寨主还能寻到中宫。”毕亮只眼中邱虚道人并非幻象,嘴角一丝怪笑,双足顿地,身子已窜出,直取邱虚道人。

    邱虚道人动也不动,嘴角只是露出奇怪的笑容。顿时,毕亮耳中轰鸣,有似千军万马奔驰而过。毕亮忍住轰鸣,摁住长剑猛攻,但见棕、黄、褐三道人顿现眼前,三人又作多般变化,棕变黄、黄变褐、褐变黑,本已耳中轰鸣,又有眼花缭乱。毕亮终无法抵制,“轰”地一声,从半空中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