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暗箭难防(1/1)
作者:莲花庄主
    南门是这件别院的大门,此处,许岱带着徒弟安平与众弟子在刀光剑影中一路冲杀,喊声震天;西门处,许多余的大弟子卢山领一群天和会弟子生死肉搏;北门附近,侯佳川与南宫煜领一批人等杀得鲜血四溅、浩浩荡荡;东门,汤贤生已与陆锦之回合,领二百余人,杀得气势磅礴,天昏地暗。

    转瞬间,高标携众人已至南门,与许岱等人会和一处。这时三大派弟子也已追出大门,仍厮杀纠缠一处,许岱、安平约略清点人数,原随二人出门的二百弟子,只余四五十人,尚有许多人堵在门内。高标获知兵分四路而出,也无暇一一去助援。又问吴违枫等人与董夕阳战况如何,许岱、安平均只顾冲杀,无暇及此,不知胜负,二人心中也甚是担心许明和尚的安危。只与高标说了他们交手之地,这时有弟子在侧畔说道汤贤生也参与此中。

    高标当即拜别许岱,并留了所携九名“夜隼”此处襄助许岱等人。双足点地顿起,拖着长长的白袍在火光中飘扬,细瘦的身子在火焰中的别院上,显得格外轻灵。不一会工夫,便到了许岱所说之处,正是前殿,前殿内外均烧得残败,屋顶已烧了一空,浓浓地黑烟在上空升腾。高标站在前颠烧毁的大门外,怔怔地望着殿内的大火浓烟,此时四周均无人迹。这时忆及人说汤贤生也参与此斗,便踏步空中,直奔向汤贤生。

    东门围守的三大派弟子不多,已被汤贤生与陆锦之杀出了一条血路,那天和城的二百余人亦只剩五六十众。众人冲出东门后,陆锦之在前率领,汤贤生留下断后,确已肯定再无天和城弟子时,发了一个“般若摧山”,三大派门人感知一股强大的气浪堵住大门,汤贤生也借机纵身而去。

    高标的轻功比汤贤生高明许多,才临东门附近,见汤贤生发了一掌断后而去。也运足一口真气,赶上汤贤生,叫道:“汤兄弟,驻足。”汤贤生回望知是高标,抹了抹溅在眼上的血渍,道:“我得护送这群人回到天和城。”高标也随着汤贤生,脚下不停,问道:“汤兄弟也与董夕阳一战,想来是困住了他,可知我斋中吴违枫人在何处?”汤贤生听他问询吴违枫,脑中再次浮现许明和尚不敌跌入殿中,吴违枫搭救间又被董夕阳一掌取了性命。心中亦是难过之极,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法,但人已离去,总是隐瞒不住,于是与高标说了。二人脚步也停了下来,高标抬手掩面,应是悲恸万分,许久过去,才缓缓放下手来,说道:“既然不是对手,输给了董夕阳便也是风光无限了。”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只是尸骨无存,难免让人伤心。”汤贤生见他说得轻松,但眼角已涔出些许泪水。

    汤贤生再次提气跟上队伍,心道将剩余众人平平安安地送回天和城。高标早已闻讯天和城之变,便与汤贤生道:“我也与你一道,快快速回天和城,你们来了江陵,天和城便遭了屠戮,不知眼下情形如何。”汤贤生闻言面色惊变,但说使高标先行,又跃至队伍前首,与陆锦之交代一二,也施展轻功而去。

    天和城中,黄蕴风与孟石清从院内斗知屋顶,又入了花园中。屋顶的瓦片被掀起一大块,花园中本也无花,只是不多的梅花都已摧毁散落。孟石清手中重棍势沉,每一棍袭来何等力道,本是一条笨拙的长棍,在孟石清手中使得风声呼呼。十八般兵器中,孟石清使棍应属当今棍法前列,既重并快是孟石清的棍法要诀。黄蕴风的“天蚕软剑”在手,使了一手“风柔剑法”,该剑法以轻并快为要诀。二手交手,一重一柔,二者并快,叫三场众人拍案叫绝。七八十招内,各占先机,出了八十招,黄蕴风内力渐耗,不能久撑,孟石清越战越勇,不多时,便以一招“长棍绊”,将黄蕴风绊倒在地,长棍交到左手,右手使了一个擒拿法将黄蕴风擒了。

    许多余与四名采石派弟子交手,一双肉掌来去自如,三十招内,已占了上风,陆淋召担心落败,在三门派跟前丢了颜面,也助剑上阵。以五敌一,许多余不是对手,勉强支撑了四五十招,见黄蕴风被擒,稍一分神,陆淋符手中长剑便已迎面削来。

    这时何等焦急,斑马看在眼中,爱莫能助。大叫道:“城主当心!”许多余哪里来得及反应。忽听得一个声音在三大门派二十余人中响起:“莫要伤了性命!”陆淋符闻声,长剑迅速撤回,使了一个擒拿法,将许多余也擒了。

    斑马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头束方巾,一身粗布长袍,手摇羽扇,面如冠玉,清秀隽雅。这人从人群中走出,路过丁东亚身前,丁东亚对之咬牙切齿,却隐忍不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夺命鬼才”南岩。黄蕴风、许多余被缚,也都见到南岩。这才明白,除了南岩,还有几人能这般谋算。只是南岩目前身在柴木斋,怎会襄助三大门派。

    此前南岩献计解救许岱,本人却未进天和城,众人对之期待已久,心道必要好好感激。不想南岩进入天和城之时,便是破城之日。南岩抬起手中羽扇敲了敲陆淋召的脑袋,慢慢地说道:“不是我阻止你,你是不是要伤了许多余。”陆淋召本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脾气端的不小,这时被南岩敲着脑袋,竟丝毫不敢反抗。

    孟石清押解着黄蕴风,粗犷的声音说道:“南岩军师,这黄蕴风该如何处置?”南岩举扇抱拳,向孟石清一揖,恭恭敬敬地说道:“孟老英雄,可真是老当益壮,武功更胜一筹了。黄蕴风也是要留活口的。”南岩对陆淋召与孟石清的态度判若二人,让黄蕴风等人甚是不解。

    这时,南岩走向斑马,轻轻说道:“斑兄弟,你的计策未能取胜,不知有何感想。”斑马冷冷说道:“消息走漏,才得此败。”自知输给了南岩,心中甚是不服。南岩不屑说道:“消息窃取,本就在谋划之列。若不至此,何谈谋划。”斑马闻言,自也不知如何回答。南岩又说道:“这等人,不学无术,害人误事。留着有何用处,谁愿取了他的性命?”正是向三门派二十余人问话。

    黄蕴风、许多余闻言,均知要杀了斑马,同时阻止叫道:“不可。”黄蕴风道:“南岩,莫要杀他。”南岩向着黄蕴风冷冷一笑,却不做声。许多余也叫道:“我愿以我的性命换了斑马的性命。”南岩亦是冷笑,道:“许城主,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性命也在我手中吗。”许多余无奈地摇头,又说道:“饶恕了斑马,你要什么,我皆可给你。”南岩闻言,狂笑不止,道:“你已一无所有,家人、次城、你的性命都已是我们的。你还能拿什么给我。”

    斑马向许多余俯身下拜,道:“感激城主对属下的信任,此时我已插翅难飞……”话未说完,已被王英泽一剑断了咽喉,气息已绝,倒在血泊中。许多余只能掩面叹息。

    南岩拍手叫道:“王掌门端的好利索。”王英泽不耐烦地说道:“这人太过啰里啰嗦,莫要耽搁我们时间,我们还得把正事办了。”黄蕴风闻状,不知何为“正事”。南岩大声说道:“大家再依我之计,各行隐藏,只待他们归来,我们自能轻而易举,全然歼灭。”

    说着,黄蕴风、许多余都被缚起双手,封了嘴巴,被三门派中四名弟子带至一间偏房,这偏房隐在院中最末,平日里很少有人,其中也结了许多蛛网。黄蕴风、许多余见了偏房,甚是惊讶,这一间小小的偏房中,竟躲藏了二三十人。若不是眼中所见,在门外岂知这些情况。黄蕴风、许多余这才明白,方才进了府中,四下寻觅,只见尸横遍野,不见三门派任何人迹,却尽是隐匿在府中,当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心中只是叹息南岩这等歪才,果真对得起“夺命鬼才”的称谓。

    九名“夜隼”由孟小娇携领,却快比孟小娇许多,此刻已入了天和城。脚下风声咋呼,又进了府中,九人前前后后,在府中的屋顶上踏步前行。九人面色甚是惶恐,见到城中血流成河,惊骇万分。但见城中寂静非常,除了数只乌鸦飞去,在清晨的阳光中,显得如此的安详。九人便下来屋顶,落在议事厅门前,就在此时,议事厅大门顿开,其中千百只羽箭齐发,九人哪里抵挡得了,均被万箭穿心,倒在地上。

    孟小娇一路施展轻功,既已入了天和城的东门,四下也闻不到任何声响,在这深冬的早晨显得格外诡异。心中念着想着黄蕴风,便直奔南门而去,在她看来,黄蕴风必在南门督战,毕亮、姚付林此时仍在破阵。良久到了南门,只见南门大开,守城将士倒在地上,有中箭的,有受了刀伤斧伤的,孟小娇一见便知绝无气息。

    又快步上了城楼,车邻身着甲胄,手中持剑,横卧阶前,已死去甚久。城楼上也已偃旗息鼓,只留乌飞兔走,不见人影。城楼下,四门斗帝阵已撤,烟雾散开,自孟小娇入了天和城,从未见过南城楼下的情景,此番散了烟雾,心中却念的是黄蕴风。再次提起真气,展开轻功,向着“许氏三雄”府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