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对沈兵说：“兄弟，你吹牛简直是一套一套的，把死牛都能吹成活牛，你够会吹的。”

    沈兵见大家不信，拍着胸脯说：“我从来不吹牛，活牛吹不死；死牛也吹不活。我说自己第二次被抓之后就出来了，不但没拿高价保人，而且治安联防队反而倒贴钱给我，你们总不相信，我就给你们说说真相。现在盲流如此之多，不敢想象。比如你们这么多人都是盲流，如果仅凭治安联防队的有限人手来清理盲流，人手根本就不够。于是治安联防队开始扩招，他们干脆就从被抓的人当中抽调‘精英’来补充自身队伍，于是我幸运‘中奖’了，成了一名治安协管员，协助清理盲流，他们就要发工资给我。后来我不想干就辞职来卖早餐了，为的就是能给大家提供一点方便。因为能力有限，也就只能卖点早餐来方便大家了。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这下大家似乎都相信了，沈兵说：“大家没有找到工作之前，最好窝在家里，要是你们被抓了，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每天的早餐我们按时送来，你们不会挨饿的。”

    买油条和豆浆的人不少，陈晓磊忙着炸油条，两只手一直闲不下来。沈兵也帮忙搓面，然后切成小条往油锅里丢。忙到早上九点多，豆浆和油条终于卖完了，沈兵和陈晓磊踩着三轮车回到出租屋，陈晓磊躺在床上看报纸，沈兵把散钱倒在床上慢慢数，脸上溢出满足的微笑。沈兵一边数零钱，一边笑着说：“陈哥，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

    陈晓磊放下报纸坐起来看着沈兵数钱，他笑着说：“沈兵，你数钱数到手抽筋，可你手里数的都是散钱，基本是五毛和一元的票子，看你高兴成什么样。”

    沈兵继续数着手里的钱，说：“陈哥，虽然我们赚的都是零钱，可是积少成多万涓成河啊，毕竟这是我们赚的第一桶金。”

    陈晓磊说：“对，这是我们人生中赚的第一桶金，晚上商量一下张军，看他愿不愿意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傍晚，张军、沈兵和陈晓磊在院内散步，陈晓磊试探性地问张军：“张军，收废品行情好吗？”

    张军说：“一般吧，陈哥，你和沈兵卖早餐生意怎么样？”

    沈兵接过话茬说：“张军，我也不瞒你，我们的豆浆和油条那是供不应求，顾客那是排起长龙等候。”

    张军问陈晓磊：“陈哥，是真的？”

    陈晓磊笑笑说：“情况属实，真的假不了。”

    沈兵又说：“张军，今天卖完豆浆和油条，我坐在床上数钞票，你猜是什么情况？”

    张军看着沈兵说：“该不会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沈兵击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自信地说：“恭喜你，答对了。”

    张军吃惊地看着陈晓磊，说：“陈哥，你们终于发了，恭喜恭喜。”

    陈晓磊自嘲地说：“恭喜啥？沈兵数钱数到手抽筋，他数的全是五毛和一元钱的零钞。”

    张军说：“零钞也是钱，只要数量够多就行。陈哥，你和沈兵需要帮手吗？”

    陈晓磊说：“你收废品行情好就接着干，如果你想来跟我和沈兵卖豆浆和油条，我们当然非常欢迎，随时都可以来。”

    张军说：“我不收废品了，反正行情也不好，决定跟你们干。”

    陈晓磊说：“我和沈兵正有此意，欢迎你加入。我们要趁热打铁，增加人手把卖豆浆和油条的生意做大一点。”

    张军说：“陈哥，正好我有三轮车，明天我去买点家当，跟你们一起卖豆浆和油条。”

    沈兵说：“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张军说：“说得好极了，兄弟必须同心。”

    张军开始跟陈晓磊和沈兵学习做豆浆和油条。张军把黄豆用水泡起来，接着跟陈晓磊学着把小苏打粉倒在盆里和水一起搅均匀，然后一瓢一瓢地加面粉再搅均匀发酵。张军在面板上揉着先前发酵好的面团，然后揪成一坨一坨的小面团，再把小面团搓成长条往油锅里丢，直到炸成金黄色的油条。

    清晨，张军跟着沈兵和陈晓磊踩着三轮车去出租屋卖油条，还是老规矩，沈兵吆喝：“卖豆浆、油条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