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杨茜倩，我们永远都会是好朋友，永远永远就跟现在一样，对不对？”黎升憋了很久，终于挤出来一句，“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当然，永远的好朋友。”黎升的答案让杨茜倩很失望，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杨茜倩细眉紧皱，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了，但是依旧不死心，“黎升，我们真的就只是好朋友吗？”

    “嗯，永远的好朋友。”黎升笑着说。

    杨茜倩伫立不前，看着黎升的背影，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

    也许有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就会懂。

    也许有时候，有些话重复说，还是不懂。

    也许有时候，有些话再没有机会说，你也再没有机会懂。

    （79）

    2008年南方小城的第一个月。

    谁也不知道老天在和谁打赌，谁也不知道打赌的内容。

    只知道白天很短，短到你刚刚才注意到新的一天开始时，就发现今天已经快结束了。

    只知道天气很冷，冷到下课时饮水机前水泄不通，只想早一点打到可以暖手的热水。

    只知道雪下得很早，下完了又下，冰化了又结，雪仗打了一场又一场，雪人堆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发现我们居然开始玩腻了这些。

    （80）

    “老大，你说刚刚历史考试最后那道大题，为什么引用的评论都是贬低秦始皇啊？以前学的时候不是说秦始皇功大于过吗？我到底该正面作答还是根据引用的评论作答啊？”大食堂里，黎升还在对刚刚的历史考试心存纠结。

    “哪道题啊？”侯俊心不在焉地说。

    “就最后一道。”

    “你说历史啊？”

    “对啊。”

    “我刚刚没做，乱选了几道选择题而已。”

    “为什么啊？”黎升对于侯俊的行为非常惊讶。

    “因为我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更没有太多精力花在文科上面了。”

    “但是它期末考试还是会算在我们总成绩里面啊？你现在不学，排名会下降的。”

    “那黎升，我问你，你高二选文还是选理。”

    “不知道，时间还早，还没想那么多。”黎升从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美滋滋地咀嚼起来。

    “我是过来人，我劝你趁现在就做决定，如果学理，政史地就不用看了，如果学文，理化生也趁早放弃，谁都没有精力学那么多。”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黎升把筷子放好，和侯俊较真起来。

    “那你说什么对？”侯俊不耐烦地丢了一句，“你又知道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老师教什么，我们就全部得把它学好，高二的事，高二再说。”

    “算了，你还是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

    “我觉得是你不懂。”

    两人开始争锋相对起来，形势相当微妙，范文超见状，赶紧过来劝解，“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我刚刚认真听了，我来分析分析，首先，肯定都说的有道理，高二的事高二再说，毋庸置疑，还有大半年时间呢，我说老大啊，黎升的意思是……”

    “算了，别说了，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不读书，一个死读书。”侯俊打断了范文超的话，收好碗筷，怒气冲冲离出了大食堂。

    “没事儿，没事儿，吃饭。”范文超轻轻拍了拍黎升肩膀

    “超人，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别往心理去，老大应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哦。”黎升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

    彼此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侯俊发火，而且还是发这么大的火。事后才知道，侯俊爸妈找了关系，希望下期他还是回一中读书，毕竟教学质量和学习环境比二中都好很多，而侯俊并不同意，于是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侯俊心里很清楚，清楚自己根本无法舍弃这份兄弟情谊。

    “黎升，对不起，中午有点激动了，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其实也咄咄逼人善不罢休，我也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侯俊靠在栏杆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想把所有学科学好，我支持你，但是，真的听我一句，学文学理，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