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讲完，林有财立刻变了脸色，原本因为心急而弄得通红的脸，此时竟然变的煞白无比，林凡之依旧搞不清状况，但看到他老爹这般光景就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当下连忙问道：“爹，小涵她怎么了？”

    林有财吞了吞口水，道：“我带小涵去你段大叔那里玩，喝了几口酒，小涵与雷黑子在一边玩耍，只是等我喝完酒，却发现你妹妹不见了。”

    “会不会是黑子把她带出去玩了？”

    “不会，我问过黑子，他不曾与小涵一起，倒是小涵曾说起过她要到这里来寻你，所以我便到你这里来了。”林有财看着林凡之，问道：“你当真没看到你妹妹？”

    “没有。”林凡之只能如实回答。

    林有财一块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幸得一旁的守明扶住，林凡之安慰道：“爹，你先别急，小涵贪玩，说不定是在哪里玩入迷了，忘记回家也说不定。你先回段大叔家等着，我这就出去找找。”

    此时，房间内的程炳德与吴毅也纷纷表示，愿意帮着林有财一起找小涵，只是守明在一旁微微皱眉道：“如今马上就要宵禁了，你们这么多人在外面，只怕会惹来官府。”

    “那正好，官府来了，让他们帮我们一起找！”说完也不等林有财等人回话，便一个人飞快地跑了出去，众人也一起跟了上去。

    “这位大叔，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着红黄相间的小花袄，大概这么高。”林凡之边说边比划着。

    “没有没有。”那人回答。

    林凡之不死心，从街头一直问到巷尾，只是无论他这么问，大街上的人都说没有看到林涵之。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夜色也渐渐地深了，许多人都打算回家了，林凡之已经忘记问了多少、重复过多少话了，此时的他只觉双腿无力，口干舌燥。

    不远处，程炳德跑了过来，见到他便问道：“凡之，找到你妹妹了吗？”

    林凡之摇摇头，却是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随后段星雷与吴毅也先后过来，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此时林凡之却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四人就这么并肩走着，林有财与段无为此时也迎了上来，一看到孩子们神情凝重，两人便知道结果了。

    “有财，现在怎么办？”段无为问道。

    林有财一咬牙，道：“到城外找，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小涵。”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与往日粗犷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林凡之看着他，心中一酸：想必爹也问过很多人同一句话吧。

    此时段星雷重重地打了个哈欠，那林有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下微微一叹，对段无为道：“你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就不要随我们去找小涵了，先回去休息吧。”

    段无为也不假客套，当下道：“那好，我先带黑子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回村子见过村长，让他发动全村的人和你去找。”

    林有财点点头，待段无为父子离开后，又对林凡之三人道：“你们也回去吧，明天还要干活，别让道观里的人说什么不好的话。”

    林凡之摇摇头，道：“小涵没回来，我这么可能睡得着，倒是爹你反而应该回家才是，不然小涵不见的事若是被娘知道了，她怎么受得了？”

    “你无法安心休息，难道我就可以吗？”

    “但也不能让娘看出什么端倪来啊。”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许久不曾说话，清风夹杂着一丝冷寂，有些悲凉，从夜空中吹来。

    “好吧，”林有财点点头，道：“你自己小心。”

    林凡之也点头，随后让程炳德与吴毅回了道观，自己则跑向城门口，这个时候城门应该还没关。

    “凡之！”身后林有财喊道。

    林凡之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身后一脸憔悴的父亲，他也在看着自己，七分绝望，三分奢望，还有……那少的可怜的希望。

    “一定要找到你妹妹。”声音沧桑而沙哑。

    林凡之心中一怔，内心说不出的难过，只能重重地点头看到：“我会的。”

    夜，凉如水；风，冷如冰；而心，死如灰。

    城外，林凡之走着，叫着，看着松林难受着，所有的一切都从过去的回忆中涌现出来，那个被夺去生命的女孩，那个追求自由的女孩，在面对永恒的天道时，是那么地无力。而如今，灾难又降临到她林家了吗？只是，为什么是小涵？她今年才九岁。

    林凡之抬起头，望着天，一股撕心裂肺的呐喊冲出口。

    “天道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