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后自回宫便一直呆在寿康宫，并未去找寻过什么人。”筠兮在季离的指示下在暗地里盯梢太后。

    “那可有人去找过太后？”季离并不抬头，而是继续逗弄一只鹦鹉，鹦鹉还不会说话。

    “除了每日都去太后宫中请安的杨妃，梁贵人、辛嫔、齐妃也都不定时拜访过寿康宫。”筠兮道：“杨妃出了太后宫中去过冷宫，卫廪看到的，那时宫中已经落钥。”

    季离抬眸，面露疑惑：“杨妃家中并无权势，也不见得皇帝多喜欢她，她这妃位……”

    “听说太后喜欢这杨妃，杨妃早先只是太后的一个婢女。”筠兮又道：“太后跟晋相关系密切，可是之前太后清氏和仙太妃晋氏不合，太后回宫不久往晋府递过书信，书信的内容便不得而知了。只是仙太妃一直居住在冷宫，奴婢怕太后指使了杨妃去见这仙太妃。”

    “派人去晋府打听消息，本宫要知道太后和晋相的关系，你只管把这消息透露给右相，就说季姝告诉他的。”季离自从从行宫回来心中总有些不安，那晚和太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全然不知，心中却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接太后回宫，太后倒是热切对待自己，在夜辰面前不止一次表示对自己很满意。

    数日后季离的人假装太后宫中的人拦下了来宫里探望太后的晋夫人，只推说皇上对晋相有疑，万不可在宫中往来密切，但是接了晋夫人带来的点心代为转交。

    季离带着糕点来见太后：“母后当晚可还记得跟儿臣说了什么？”

    太后略有些惊讶：“离儿想要问什么？”自己的迷魂之术不曾出过乱子，离境的幻术自己还是有信心，许是因为在凡界违背了规定当时受到反噬，按理季离会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时答应了做什么依旧会受牵制去完成，自己因而回到了宫中。

    “母后说要回宫见一个人？”季离笑笑，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那人可是杨妃？”

    “离儿聪慧”晋依琴笑着，心里却有些意外。

    “儿臣明白，儿臣改日再来陪母后谈心。”季离淡淡道：“言兮，本宫让你带来的糕点拿来给母后尝尝鲜。母后这糕点可有故人的味道？儿臣告退。”

    晋依秦一惊，知道这皇后是不信她，晋依秦恼怒地将装盛糕点的碗碟打碎。吉秋忙来收拾，小心翼翼地问：“太后何必动怒，皇后不是早晚都要离开皇宫吗？”

    晋依秦冷冷一笑：“得凰女者得天下，哀家怎会让她离开皇儿，这才想方设法回到宫中压她一头。皇儿本已坐稳皇位，凰女一出，四海必定动乱，她的心又不在皇儿身上。”

    “太后可要告诉皇上？”

    “不必，皇儿自是不会让季离离开，哀家会告诉皇上，哀家对皇后很满意，要求他们早日诞下嫡子。”晋依秦乏了，她又道：“吉秋，你亲自去盯着杨妃，皇后那里切莫打草惊蛇。”

    “杨妃娘娘，皇后有请，请杨妃娘娘跟奴婢走一趟，”言兮又道：“娘娘放心，皇后娘娘请示过皇上，请娘娘过去商讨共同协理六宫相关事宜。”

    杨妃心中一动打消了心中疑虑，朗声笑着进了椒房殿：“皇后娘娘，嫔妾带来了上好的香料，还望娘娘收下嫔妾的心意。”

    季离抬眸，嘴里漾开笑容，只是眼底不见笑意：“杨妃年长本宫本该叫声姐姐，只是凭这位分本宫唤你妹妹可好？可是委屈妹妹了？”

    “姐姐说哪里话，能和娘娘姐妹相道可是妹妹几世修来的福分。”杨兰心有些欣喜掩藏不住。

    “不瞒妹妹，姐姐有些事情不明白，想向妹妹这通透人请教，”季离一顿又缓缓开口：“妹妹若能为姐姐分忧解难，这协理六宫恐怕也要烦劳妹妹了。”

    杨兰心中一喜，连忙道：“妹妹定知无不言。”

    季离把杨兰心表现收入眼底，缓缓道：“妹妹可曾去过冷宫？”

    杨兰心面色忽地一白，半天才道：“姐姐，妹妹只求保命，荣华富贵有命在方可享受。”

    季离却是很有耐性：“妹妹不说才是没有命的人，富贵险种求的道理妹妹不是不懂，本宫猜猜可是太后逼迫妹妹不说？妹妹不说姐姐自是不会相逼，只是太后拿捏着你亲人的命，可惜妹妹不能为本宫解惑，本宫想保住他们却有心无力。妹妹愿意过冷宫的生活，还是做协理六宫的贵妃光耀门楣？全凭妹妹抉择。”

    “娘娘，嫔妾惶恐，嫔妾愿为娘娘马首是瞻，求娘娘救救嫔妾家人。”杨兰心跪下面色仓皇。

    “放心，有本宫在，在这后宫你便不会步履维艰，本宫怎么忍心你的家人受苦，本宫在宫外买了宅子安置他们，太后也找不到他们，”季离淡淡看着杨兰心的表情，这才问道：“可想好要说什么？本宫可没有太多耐心。”

    杨兰心终于开口：“鬼医圣手会换脸之术，嫔妾是鬼医圣手的侍女，太后换了与仙太妃的脸，这太后本该是由冷宫中的仙太妃来做。太后将臣妾提携到妃位，臣妾日日向太后请安，表示自己顾念恩情，不会说出去半句。”

    季离只是笑，倚在贵妃椅上开口：“传本宫懿旨，册封杨妃为贵妃，赐封号兰，协助本宫协理六宫。”

    言兮笑着恭喜杨兰心：“兰贵妃兰心蕙性深讨皇上娘娘喜欢，又是能为娘娘分忧，娘娘向皇上求了，赐号为兰。贵妃娘娘，奴婢以后还要仰瞻娘娘了。”

    杨兰心喜出望外：“全仰瞻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厚爱。”

    言兮凑近：“娘娘是聪明人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难怪太后一眼看出自己换了脸，难怪太后与晋相往来密切。

    季离恍然大悟，也完全想起了那晚和太后的交谈，自己怎会那么藏不住话，要说见太后亲切所以一吐心声的鬼话，季离怎么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