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薇儿你是否愿意，他声称得到西楚后，对我大周称臣，还有，若是将来大周有战，他愿用西楚军队征战，军费自出。”

    “想得倒不错，只是也不知道他是否是诚心实意。”向鹿韭招了招手。

    鹿韭会意：“君汶钦，年十九，西楚庶出第三子，其母是西楚蓝家的庶女。现今只为嫔位，不得宠。传说……”

    “没工夫听你说书，捡重点，性格品行如何？”

    “其师赞其温润聪慧，孝道有嘉。但根据奴婢来看，此人心中的恨不是一日两日了。”

    大哥听得，继而道：“有恨就有野心，倒是个值得合作的人，薇儿意下如何。”

    我一时走神了，恍惚回来，道：“那我是得嫁给他吗？”

    大哥笑道：“他联姻是为了权力，若是给他，那是你愿意，嫁去也无妨，若不愿意，他又能如何？不过我见着他谈吐不俗，又是个练家子，与你倒也相配。”

    “少打趣我。”我不禁红了脸。

    “哟，薇儿这是怎么了，这大冬天的脸热的通红。”

    我撒娇道：“哥。”

    “好好好，大哥不说了。薇儿可别喜欢上那小子，他可是毒蛇。”

    “我只身可猎孤虎，毒蛇算得什么？”

    “那薇儿的意思……”

    “先拖着，看看诚心。哥，你可以叫人下点绊子。”

    “自然”

    是夜，自是睡不着了。听着北风呼呼吹过，打着糊窗的澄心纸，干脆抱起琵琶来，泠泠拨弄起来。

    忽而见白茸奉茶进来。吃惊问道：“公主奏的是什么。”

    我淡淡瞥了眼道：“孤最常弹的采薇。怎么这点耳力都没有。”

    “公主听听，这可是采薇吗？”

    我凝神一听，竟是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这是一对恋人雪天归去的歌，我竟信手抚到了此处。看来真是上心了。随它去！就这么随意弹起来。

    清早，鹿韭拿来紫葵粉为我细细掩上眼下的乌青。换好一件月白锦袍，抖开雪狐披风便去了东宫。大哥亦是起得很早的。此刻已经穿戴完毕，正与嫂子准备用膳，嫂子见我来了，笑道：“薇儿来了。”

    我见了礼道：“怎的嫂子竟不愿留我吃饭了。”

    “怎会，桃华，再去填一双碗筷来，记得叫小厨房加上长乐公主最爱的水晶血燕。”

    “还是嫂子疼我。”

    “你呀，我们若是不疼你，还能疼谁。”嫂子取下我的披风，道。

    默默吃完了白玉碗中的水晶血燕，已是有些饱了，进了些许茉莉香茶，眼瞧着大哥叫嫂子遣退下人出去，方才对我道：

    “昨儿个晚上弹了整宿的北风，可想好了。”

    “还真瞒不过大哥，合作可谈，至于这终身大事，我等着，等到他有真心的时候。”

    大哥冷冷道：“你可思虑妥当，昨夜鹿韭不曾告诉你，君汶钦有一侍妾，已有孕两月有余了。你可从不是大度的人。是否……”大哥活动了下手腕。

    “这与我有何干，随意找个人解决了就是，不，元宵节后我亲自去一趟，也算探探虚实。”

    “那就好好准备当下的事，阿成，阿择近几天为着那些蛮子都快忙疯了，你也是精通这九国语言的人，何不来帮忙。”

    “四夷馆是摆着看的么，父皇不是下令紧着你使唤吗？”

    “快别提了，一个个都跟本宫称病，可用者少之又少。”

    “竟有这等事，莫非是……”我往敏妃钟粹宫方向指去。

    “所料不错，这宫里也就他了。”

    “哥，要不我去下下敏妃的脸。”

    “哦，说来听听。”

    在漫天飞雪的一天，我为着避一避，走进了敏妃的钟粹宫。抬头便见敏妃打了帘子出来，笑盈盈道：“公主可是稀客呀。”

    我瞥了一眼道:“怎的敏妃是不欢迎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