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精壮婆子来拉了出去。苓季昨晚是撞了管家娘子，只不过怀里揣的不是耳坠子，而是敏妃送来的下一步如何做的书信。只可惜姑母年纪大了，心肠也软，若这事发生在我身上，这婢子哪里还有命？

    “叫薇儿见笑了。是姑母治家不严。”

    “哪里哪里，不过是婢子猖狂罢了。姑母心地太好，这才养的她们一个个背主。倒不如早找了儿媳来分忧，姑母也好享天伦之乐。”

    话已出口，便后悔了，又说急了，也不知刚刚一幕是否能打动姑母。

    “姑母就知道，薇儿也是为函湫来的。那姑母实话告诉薇儿。函湫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的很。可阿择是得上战场的人，天下男儿为国捐躯的多了去了，王侯家的公子为何就能免死呢。姑母看得开，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见着函湫文文弱弱一个姑娘家，难道要困她一辈子不成。还是罢了。”

    我这??????这苓季的劝说是洗脑么。不保儿子，保一个没关系的小姑娘，还口口声声是为了函湫好。一边叫萧择娶敏荣县主，说县主种种好处。这??????真是可以了。敏妃这招，也是黔驴技穷了吧。

    “姑母多虑了，若是如此，阿择岂非要一辈子不娶。函湫虽看着文弱些，到底也是将门后人。气性是极好。敏荣县主性子柔软，若是??????岂不是要姑母劳心，多不值当。”

    “如此，这函湫倒是极好。那阿择如何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也得自己愿意。”

    姑母可是动摇了，不枉我冒着钉子被拔的危险，贸然在惠安姑母府上玩心眼，耍手段。

    深吸了一口气，得意看向阿择。半饷听得阿择道：

    “敏荣县主是庶女，且诚王好玩，平日荒诞，这敏荣县主的教养，着实令人堪忧。”

    这样的大好机会，阿择不直截了当，还在给姑母下眼药。这样决断，怕是适得其反。当下径直道：“阿择怎知道这二位小姐如何。此刻这样说道，话说罢了。”

    看了四周道:“姑母请屏退左右，长乐有些话要说。”又道“阿择能否为我试试弓箭。”

    便是要萧择也出去了。他倒也算知趣。见四下无人，便道：“姑母可知，这敏荣县主生母是钟氏。与敏妃也有些关系。”

    这就算看门见山，直截了当了。众人皆知阿择是我伴读，那么慎国公一家，包括惠安长公主在内，就被认作是太子一党了。而钟氏，是以二哥为首的宣王一党。两党水火不容，那如今敏荣县主不管是否是细作，只要慎国公与钟氏结亲，便算不得太子一党，宣王一党更不会用。这样便谓之孤臣，无论谁人登基，都没有好下场。已经说得这样浅显的道理了，惠安姑母若再不懂，便是真正的白白生在帝王之家了。

    “竟是如此。那这位敏荣县主怎么娶得。”

    “正因如此啊，姑母想，刨去那些人，如今可婚嫁的姑娘，又有几个比得上函湫的模样品格家室呢。长乐言尽于此，便不扰着姑母了。”

    如此，便是原来的三分希望，也叫我生生抬到了八分了。余下的，那就是阿择的事了。

    不留着了，当下就迈步出去。与阿择相遇时轻轻说了句：“我已尽力了，余下就看你的了。”

    阿择顿时笑靥如花，直到快进门才堪堪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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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

    惠安长公主歪在美人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东珠，幽幽道：“原就不干敏荣什么事，你如今来为函湫玩的这些手段倒还算不负皇后教导，而你为函湫而来，可见是对阿择半分爱意也无的。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竟不是??????罢了，我也老了。随着你们去。纪袖，你叫玟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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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殿，我剔了剔指甲，听鹿韭道:“公主走后不久，长公主就叫了玟鲤进去。估摸着有半盏茶时间，长公主叫了身边的丫鬟来，说是玟鲤从此就跟在身边侍候了。这玟鲤是否，暴露了？要不，奴婢把人撤回来。”

    从妆匣里取出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细细把玩道:“不必了，今儿个我把话向惠安姑母挑明了，她如今已算大哥这一边的人，便没必要与我结下不痛快。再者，玟鲤今儿这事办的不错，回头你去白泽哪儿吱一声，好生奖励着。”

    “公主。”鹿韭忧心忡忡道，“玟鲤哪里就办事好了。这事办的粗糙，证据又太足，惠安长公主只需深思，必能发现破绽。”

    “你哪里知道。”我掂了下步摇上坠下的流苏，“玟鲤察人心的功夫不错，也是个通透的。你说，若是我徐徐图之，做到万无一失，需多久。”

    “依奴婢看，多则一月，短则两旬。”

    “到那时，惠安姑母早叫苓季哄得刀枪不入了，那还谈什么改变主意。如今这事虽粗糙，可玟鲤便是料定了我要对惠安姑母摊底牌了，这样前后串联，才是真正改了惠安姑母的主意。”

    将步摇放回了漆盒里，缓缓道：“这玟鲤放在惠安姑母哪儿倒是有些屈才了，她可真是个妙人。”

    鹿韭并未学多少谋略，此刻倒也微微笑道:“奴婢不是太懂这些，公主说好便是好吧。”

    “也罢，告诉她，若是惠安姑母问起来，慢些透个意思就是了，切记不许一下都告诉了她，惠安姑母那性子，从小尊贵惯了，孤若是一下子强制着她，那宗室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

    “还有，孤打算近期去一趟西楚，回来再去洛邑看看，就带你和白茸，你着手去安排吧。”

    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孤年前说的那套缂丝彼岸花襦裙可做好了。”

    鹿韭整一整神，慌忙道:“回公主，除夕前夜就送来了，公主是打算如何？”

    “带上去西楚。还想刚才的事儿呐，你又不是专门学这些的，好好在你的格斗上下点心思就行了。”

    “我听公主的。”

    PS:别怪璃漓心狠，白泽里的人都只学一样，也只精一样，为的就是怕以后背主。正如白茸精于医，但武功就是仅能自保，鹿韭精于武，但对这些揣摩人心的事一窍不通，还有玟鲤主要学识人心，探听主子的机密，以及用点阴招弄死该弄死的人之类，至于武功医术什么的，那可就是从未沾过边的。

    嗯，幽清例外，他不是杀人工具，也不是四处劳奔的下属，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幽清是主子，所以他想学什么都可以。包括武功政治(幽清剑术蛮厉害，真的。)，因为明薇对他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