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人间伊始(1/2)
作者:问天上仙
    风潇潇,云朦朦,雨点淅淅,小径幽幽。来人著一袭白衣青衫,撑一把油纸伞,踏着雨水走过小径。进了一合小院,庭中植了一株丈高的桃树,剔透的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叶子上,清新了枝头上的点点粉红。

    粉红罗衫的小女孩坐在树荫里的长凳上,倏尔望见在门口驻足的青年,侧着头银铃一笑:“恩公,你来了。”

    全真点头回礼,掏出一枚刻有青莲花的玉佩,交付桃夭,望见她落日余晖下金纸般的脸色,仿佛时时会断了最后的一口气。全真也无可奈何,只得摇首叹息,细细叮嘱道:“小桃啊,我也知你难处,但我也没有能力插手。你务必要保管好玉佩,它可保你安入轮回,来生真灵不昧,还能重修仙道。”

    桃夭默默哀怨:“夜郎,当初你我的约定,如今终于结束了,这千年的守候,终究是一场空,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桃夭凤眸含水,脱线的珍珠滴滴咚咚,洒了一地,哈哈哈,心痛?心痛又如何?连最后一面,他也不愿见。桃夭握紧藏在袖笼里的双手,镇定心绪,对全真颔首笑道:“嗯,多谢恩公相助。”

    如今桃夭大限已至,再也撑不下去,这个女孩淡化的身影,化作点点粉红融进了身后的桃树,只剩下一抹白光。稀薄的光芒经受不起定点风浪,所幸的是玉佩放出的光华裹住了这淡不可闻的灵魂,一道隐隐有着莲花状貌的耀眼青光孤独地往地府去了。桃夭归天后,全真面望着桃树,轻轻摩挲着它褐绿的树干,桃夭桃夭,你可真傻啊,思绪又变得飘忽不定,全真忽然想道:“就算夜郎是负心汉,可桃夭还有青竹这个傻子倾心相护,而我呢?多少年了?岁月蹉跎,他也轮回了好几世了吧,当初的情谊早已烟消云散,难道我还要自讨没趣吗?老天爷啊,你说呢?呵呵......”全真回忆时,浑然不觉两行碧波已不可遏止地流泻而下,神仙最忌讳红尘俗情,自然知道这水沾不得,更是流不得,因为它代表了情与悲,纵然再圆满的月亮沾上了它,也会缺下一角。

    全真感受到桃树千年来积攒的力量正在悄然逝去,不禁想道:“桃树毕竟长了千年,凭着我和桃夭的关系,绝不能落的个烟消云散。”全真喷出三昧真火,自双目、胆鼻、朱口而出,乃精、气、神三昧之灵,青晃晃的焰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才大功告成,全真别好新做的木簪,转身出了院子,踏幽径而去。

    途径桃林,旅人三五成群或双双携手,坐在丈高的树下观落英缤纷,红粉艳妆。可谓是无独有偶,八百年前,全真还是一缕孤魂,桃夭与夜郎就已经相遇:

    寻寻觅觅,蹉跎万般。金家三公子夜郎,实乃洛阳名人,皆因他家大业大,贪念美色所致。这一年的洛阳花卉节,千红万紫,群芳争艳,各地芳茗齐聚一堂,势要决出花中之魁,芳泽千里。

    彼时,桃夭有五百年的道行,堪堪隐去妖形,来赴洛阳花卉。满城铺香,家家花艺的洛阳城,十街八巷种遍了名花奇草,尤其是洛阳的花王,牡丹。园圃中,或紫或红,大若盆小如碗的蜜蕊笑来了四月,只见:朵朵红舒挂珍珠,枝枝紫娆点玉睛,芳馨惹得美人醉,贵气喜得皇娘美。观园内,或黄或粉,大如斗小如盘的香骨媚惑了春风,又见:围围花子献殷勤,落落阳春探芳姿,黄若朝夕,粉如云霞,枝枝颤颤,叶叶飒飒,只看得你心醉神迷,哪晓得早东晚西?且言桃夭迷恋红尘之乐,不知祸事横来。金家公子,锦衣冠,月白缎,玉面扇,黄金带,青白佩,公子鞋。世人怎知月下红娘今日早,搓成一段孽缘来。公子步行桥上,忽遇黄花素女,真是蕊宫仙子,月下嫦娥,如一朵雨后粉桃,面带梨花,朱唇如点丹,冰玉兰芳,直令人魂游极乐,一笑似玉昙,红颜美女,真叫人心如鹿撞。公子如何把持?两步跨出,笑曰;“姑娘,独自赏花,孤芳岂不寂寥?”桃夭心比白纸,不知大祸临头,当下反问道:“公子又怎知奴家心中乏味?”公子启扇笑曰:“那紫牡丹,虽美过群芳,但独独一枝胜于台首,岂不寂寞?”望见公子面容俊秀,彬彬有礼,桃夭欣悦莞尔,一时芳心蠢蠢欲动,心里还带着羞涩,喏喏道:“公子好口才,奴家真如,真如那紫牡丹般美艳吗?”二人走下桥梁,公子冁然而笑,打扇作诗曰:

    “红粉佳人玉生香,玲珑玉肌面如花;

    翩翩月娥落凡尘,窈窈仙子离蕊宫;

    洛阳花城觅红颜,仙娥桥上会君子;

    朱唇皓齿美似仙,粉面霞眸柔若绸;

    他只道月娥沉鱼落雁,我独赞姑娘闭月羞花。”

    桃夭闻此好诗,一股莫名的欣喜油然而生,此时已经芳心暗许,说道:“公子美言,奴家愧领了。”公子提袖笑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即兴一曲罢了。”说罢,公子站定脚步,那沉醉迷人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桃夭,像是黑洞一般,将人吸进黑暗,困在其中,一点一滴诉说着世上最沉默最烂漫的情语。这纸要是越白,墨点便染得越浓,正如那桃夭一般,她春心萌芽,公子的一个眼神便锁住了她一切退路,从此难以自拔。桃夭掩面笑道:“公子好生可人,奴家今日可高兴坏了。”公子确实有女人缘,只看他捂着心口,一脸的忏悔,惊道:“姑娘莫要吓杀在下,若是姑娘坏了,在下寝食难安,只有掩面泣声。”桃夭一见到公子故作惊吓的模样,一丝雀跃跳上心头,赶忙掩面笑曰:“公子逗趣,不若同奴家一起赏园观花如何?也看看是我美,还是花美?”公子暗自庆幸,嘴上说:“仙子诚邀,在下荣幸之至。”言罢,二人款款相携,同乐共喜,游戏一日,四处赏花猜谜,歌咏花卉,直至金乌西落,玉兔东升,却仍未尽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二人定下约定,挥泪痛别。

    二人往来日久,都生出了真情。尤其是桃夭,天天魂不守舍,时常想入非非,突然便红透了耳根,心中那个煎熬啊,真是恨不得立刻嫁给郎君,好日夜相伴,耳鬓嘶鸣。这一日明月高悬,晚风袅袅,二人春心大悦,醉酒当歌,吟诗作对,好不潇洒。常言道:酒后乱性,方知真心实意。公子昏昏胀胀,神志不清,见桃夭目若秋水送波,眼里送出娇滴滴万种风情,口吐香氲芳雾,心里拂过千般滋味。突然阳火中烧,脑中一锅糨糊,做出了苟且之事。次日才知昨夜糊涂,只好亲下聘礼,以正名声。谁知,古人讲究门当户对,亦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说。老婆子不知个中缘由,不满桃夭家世不明,一口拒绝。桃夭一听,银牙紧咬,痛下妖法,迷了老婆子心智。于是二人拜堂成亲,喜结连理。可好景不长,一位四海为家的道士游历于此,猛见金府妖气冲天,于是自持道法,欲降妖除魔。

    正值阳春燕舞,三月莺歌,粉黛依依,桃花瓣瓣的时节。桃林中,道士仗剑劈来,直取桃夭首级。桃夭闪身避开,吐出一阵毒瘴香风,指着道士鼻子嗔骂道:“恶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如今你坏我婚事,我必不甘休!”道士执剑怒骂:“呔!你这妖怪扰乱世间,贫道今日定要废了你,为民除害!”桃夭岂知道士乃蓬莱门人,法术通玄,只是掐诀便消了毒瘴,仗剑又追。桃夭见看家本领被破,吓得魂不守舍,祭出法宝一通乱打,两人战在一处,斗了二十回合,终是桃夭落荒而逃。术士乘胜追击,挥手一道雷光,把桃夭打翻在地,遂以符法毁去美貌,打成童女之身,再也不能与他人欢好。可怜桃夭从未杀害过人,只是一时糊涂,却被断了幸福,正是:

    “道士棒打鸳鸯,桃夭不复美丽;

    公子慧眼蒙尘,家丁扫地出门;

    百世夫妻万年恩,焉知姻缘天注定?”

    全真再度忆起往事,也只能无奈叹息,改变不了什么:“唉,天下苦命人不知凡几,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思绪回笼后,全真分开云路,往海外飞去,通报了青竹桃夭的死讯,又借遁云往昆仑而去。

    此刻过完一劫,却不知桃夭劣根痴念未除,三万年后,转劫百世,灾劫复生,将来又是一场冤孽。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窈窕淑女君子逑,谦谦君子淑女郎;

    莫讥桃仙思情泪;只愿郎君回眸笑;

    奈何桥上留芳名,六道池中叹君息;

    千年羁绊何时了,今朝劣根未磨销;

    三百尘世缘生灭,仙子再度落红尘;

    桃夭痴心为君郎,金母震怒惊天阙;

    灵霄罪起红尘事,天教拜求全真仙;”

    这是后事,暂且不提。话说全真弃家折返昆仑,这几日心血来潮,全真掐指一算,明了前因,遂借遁术往青城山去。来到一处妙境,这里翩跹杨柳垂碧波,点弯碧叶沉明镜,一石激起千层浪,笑颜惑世万年情。柳林绿风,全真藏在树后,见一男子走来,短乌发,白衬衣,蓝短裤,白板鞋,生得相貌堂堂,五官端正,眉目犀利,但那对瞳孔中,传来的灵动却令全真移不开眼,他倾城的笑意恰似一江春水,总会漂来万种风韵。此人与全真两世纠葛,却浑然不晓全真几世以来无不倾心于他,若是知道了,他定会飞将起来,戳脊大骂:“你这贱货!平白污了男儿刚烈!可知断袖龙阳,实乃丧心背德,惑乱圣人之训,背弃三纲五常!岂是人子所为,此等人真该受世人唾弃,凌迟处死!”

    全真也知道他是个大好男儿,所以从不敢去干扰他,只是每次辗转反侧,够仿佛看见,在那落英缤纷,樱蕊共舞的时节,他站在那粉红装点的玉树下,对着自己轻轻一笑,那化不开的俊朗恍若昙花初开,幽影的星子簌簌落下,又如波罗花开,花开见人人见我,令全真整个人都深陷在花海中,被层层掩埋,比春日阳光更加温柔的轻语偷偷钻过花瓣的缝隙,来到他耳中,像是淋满蜂蜜的糖果,化在他心底,柔和了世间的一切,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尽。纵然深知这是冤孽,全真却还是满怀期冀地希望这满山遍野的金黄就这样一直灿烂下去,永远不要从他的世界消失。树下弯弯的笑颜挥之不去,温声细语的甜蜜羞得全真面红耳赤,春心萌动。倏尔,一道惊雷在耳蜗内炸响,一下震醒了全真。全真逃离了方才的幻境,周围还是红花绿柳,哪有遍地金黄?过了好久,全真仍犹自心惊道,“糟了,这样下去迟早成心魔不可,魔障生而道难成,决不可因小失大。”

    全真痛定思痛,不再窃他容貌,随即抓了把土,望空一撒,黄云升腾,全真踏上遁云,借土遁走了。全真回返昆仑,只见茫茫银山中一点新绿盎然,仙气氤氲,终年祥瑞。

    曾有诗颂昆仑,诗曰:

    “漫天飞雪一点绿,冰魄崇山一道观;

    若问修真了道地,只说茫茫昆仑山;

    千山万壑寒天雪,祥瑞万福百世名;

    元始玉虚曾经地,阐教玄妙今日传。”

    且说全真回了昆仑,几日无事,闲来与友人博弈、吟诗。时光匆匆,一日,全真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晓千年之后,便是自己功德圆满,白日飞升之时,于是闭关苦修神通,以应未来劫数。

    话分两处,且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上总有一些功德福缘深厚之人,他们天生禀承天意,得天地眷顾,蕴乾坤造化。书中的全真亦是其一,全真乃大福之人,生而有四件灵宝在身,深藏于紫府之中。若问具体是何物?且听贫道细细道来:

    道家仙人练气之术,大抵不过:泥丸藏神,紫府蕴宝,丹田纳气,百穴通灵。千百苦修,只为筑金丹铅汞,运元神九转,分离龙坎虎,结赤子婴儿。故此,灵宝多藏于紫府秘地,怎见得?在全真紫府中:

    天顶西方一面小白旗,金气四射,正绣白莲反绣云,花在开云在漂,庚辛金气游世间,旗杆纂刻五金篆,正是:“素色云界旗”,又名“聚仙旗”。乃天地五方五行旗之一,奇象氤氲、天地皆明、诸邪避退、万法不侵,是金。

    天顶南方一面小红旗,火炎滚滚,正绣红莲反绣火,红莲微动烈火滔滔,丙丁火气满天地,旗杆纂刻五金篆,正是:“离地焰光旗”。乃天地五方五行旗之一,混乱阴阳、颠倒五行、诸邪避退、万法不侵,是火。

    正中央悬一口威风凛凛的太极剑,三尺长二寸宽一厘厚,重十二万九千六百斤,剑把刻太极八卦图阵,剑气锋利无匹,吹毛断发,削金如泥,剑心一道银线,封了混元一气。

    深渊有十二杆黝黑的都天神煞旗,十二张旗面正绣十二都天神魔像,反绣十二件祖巫兵刃,无量都天神煞气,威镇八荒纵六合,旗下一张阵图,有十二方位,乃太古凶阵“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阵图。

    常言道:山中无甲子,修行无岁月,待全真出关世上已过十年。全真思来想去,还是需引他入道,将来方可长久,或许他俩之间还有转机。

    想罢,全真拜过昆仑的众位道友,往凡世飞去。三息后,已至青城山脚,四年光阴物是人非,大学依旧屹立于此,然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已不知所踪。

    神念犹如天上的银河,一星一点滔滔不绝,全真的视角往四面八方辐射,逐渐扩散至天地,十万里之地,纤毫毕现。在西南三千公里外,一个英挺的男子,他清明的眼神闪烁着自信与骄傲,仅仅坐在那,就像春天的惊雷,一下砰醒了红花绿叶的心跳。

    天色渐晚,他收拾行装,往家走去,全真悄悄尾随在他身后,一时忘记隐遁。

    他转弯走进一条昏暗的巷道,全真蹑手蹑脚地跟着后方,可等全真迈进巷道,男子却奇迹般地消失了,咦?难道他也会法术?不等全真思虑,一只略带粗糙的大手封住了全真的口鼻,他炽热的鼻息喷在颈窝里,全真忍不住往后磨蹭,只觉得好痒。带有磁性的男低音沉重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来干打劫的勾当?”他一手攥住全真的手腕,那有力的一双手像是龙爪般遒劲刚烈。

    夏天的傍晚也是热风呼啸,燥热的空气炙烤人们的身体,像是把手伸进火箱一般,尤其是他身体的高温,就像烙铁一般灼灼燎人。

    找不到借口,也没有任何理由,如何包藏祸心?想不出应对的方法,全真无话可说,他也不多言,气氛一时尴尬。

    终究是他打破了沉默:“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我也不拿你去警察局,以后好好找份工作,不要尽做些坏事。”忠告毕,他拔腿就走,全真循着他的步伐喏喏地缀在后面,就是不肯走。

    他心中颇觉无奈,将全真引进家里略作歇息,接杯水道:“孩子,先喝点水吧。”全真接过水杯,轻啄几口,他又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万全真。”

    “这名字倒稀奇。你可以叫我陈有道”有志喝着水,双眼还一直盯着我,也许是在监视我,或者察言观色?全真想。

    一问一答后,又是闷长的沉默,压抑的空间中,他俩就这样对坐,谁也不主动开口。昂长的漠然最后打破了他的耐心:“你的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吗?”

    全真只得摇摇头,暗道:“世人轮回不止,之前我飘荡于阴阳之间,辗转千年才得遇恩师。昔日的家人已不知成了谁的父母,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

    陈有道面色悲怜,阖眼叹息一声,劝慰道:“人活在世上,哪能没个三长两短。男儿当自强,只要你勤勤恳恳,今后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全真点点头,也不多言。

    陈有道点首曰:“嗯,孺子可教也。既然这样,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虽然地方不大,不过我想两个人挤一张床还是睡得下的。”。

    暮色冥冥,晚风拂过城市,带走一日的燥热,吹来了夜的宁静。全真仰躺在窄窄的木床上,而有道却打算焚膏继日,但对于凡人,昼夜颠倒的生活会未老先衰。全真轻轻吐出一口清气,就这样藏在夜色里钻进了他的鼻腔,瞧着他明明已经支撑不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又想振作精神的负隅顽抗,全真心里纠成了个麻花,绰过他的腰身,一把拽到床上,还想劝戒他两句,就听见了沉稳细微的鼻鼾声。

    梦里,陈有道坐在道观里,聆听台上之人传教,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翌日清晨,本该睡在身旁的小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了一卷金光闪闪的布轴......

    话分两处,且说全真回了昆仑山,才得知瘟神奉旨降瘟疫,天魔逢劫再出世。若天魔恢复了功力,没落的昆仑多半是他的首要目标。一些功力薄弱的道士开始陆续离去,向海外寻求庇护,纵然他等不为正道而战,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天魔恶名昭彰,是个茹毛饮血的恶魔。

    一日,全真正盘坐修炼“清灵空明”,忽然听见山门外的叫骂声,便收起行装来到山门。

    但见漫天的殷红渲染白日,浑浊的戾气腥臭不断,天地正气闻之黯然。

    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头上戴着九华冕,九颗宝珠毫光隐现,端的是不凡,他手里持一把剑,一条青锋三尺长,刃边刻两素字:“诛仙”。

    诛仙一出,仙神寂灭,全真暗自惊恐,暗忖道:“怪不得这厮敢一个人来昆仑撒野,原来有诛仙剑这等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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