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一会儿。
“你再过两个时辰再告诉你父亲，别说是沈翰林告诉你的，只说是我和你一块儿查到的。”
“这······”
甄娡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多亏有你，不然恐怕又要被大姐揪着不放了······”
“嗯······那你现在知道沈翰林在哪么？我有事情要问问他。”
“我刚才······是在池塘那边见到他的······”
她来到池塘，沈文策果然还在。听到甄娡说在池塘遇到沈文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她深吸一口气。
“沈公子。”
“什么？”
“是你告诉娡儿，张石是内鬼的事么？”
“当然，怎么，不可以么？”
“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甄娡？”
“难道凌小姐你不想帮甄三小姐？”
她不由有些生气。
“不要用反问来回答我的问题！”
“甄家有难，我帮忙，告诉甄三小姐，并没有什么不对，也不值得凌小姐你来质问我。”
她微微蹙眉。
“沈文策，你真的觉得，这样做，是对娡儿好？”
“凌小姐现在倒是开口闭口都是为了甄三小姐啊······既然如此，这件事是为甄三小姐好，为什么不能说呢？”
她无言。他现在对她这般讽刺的原因，她当然清楚，可她无法解释，也无从解释。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
“你还把事情的重点放在你在帮助甄家的上面，放在你告诉了娡儿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上面！”
她叹了一口气。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想走。身后的沈文策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他抓得很紧，显然是有些愤怒了。
“放手！你弄疼我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就松开了她的手。
“抱歉······”
“沈文策，你是男子，娡儿是女子，别忘了你们素不相识！先不论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算你知道了，那也应该先告诉甄伯父，而不是娡儿。你该感到幸运，幸好娡儿先告诉了我。不然如果她告诉了甄伯父，然后又说是你说的，你猜猜会怎么样？”
她终究还是放缓了语气。
“女子名节何其重要，沈翰林，我说到这里你若是还不明白，那可真是白活了。当然，你若是对娡儿有什么想法，这么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说完这些话，她就走了。沈文策不笨，这其中的关节他当然能够明白，只不过如今的他，十分不冷静，而且也十分急切，一时之间当然想不到这么多。沈文策有些疑惑。
“凌素璇······么······等一等——”
她停住脚步，转身。
“还有什么事么？”
“谢谢你，不然的话，甄三小姐会有麻烦。”
他果然是想明白了。她微微一笑。
“她是我的朋友，只要是为她好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
“甄府的事情，我可以帮忙么？”
她知道沈文策为什么不接她方才的话，而是转移话题，所以也没说什么。
“当然可以，不过沈翰林还是去和甄伯父说吧，我不好做主。”
如笙匆匆跑过来。
“小姐，方才有人传话说，谌世子来了，让您到茶室去。”
早在甄毅铭说去请敏国侯的时候，她就知道，敏国侯当然不可能自己亲自来，所以多半是谌元睿来。
“我知道了。”
······
“谌世子既然来了，那想必应该知道了是什么事了吧。”
“是啊，我知道，不过，凌素璇，你凭什么认为，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帮甄家？”
“我想，敏国侯和世子，也不想看到刘家封爵吧？毕竟在朝堂上，你们是对立的。若是刘家的声势高了，对谌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可是我帮了甄家，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可也没什么坏处不是么？谌世子坐视不管会成全了刘家，这倒是不是什么好事。试想，一件坏事与一件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事情，谌世子您会选哪一个？就算是再笨，也都会选后者吧。”
谌元睿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求我帮忙，还是在拐着弯的说我傻？凌素璇，你别忘了，我们家也是有爵位的，就算是刘家封了爵，也最多与谌家并驾齐驱，也可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早在上一次的瓷瓶事件中，她就已经领略到了谌元睿的难缠，以及言语中的词锋，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还是不够，他三言两语就能将她的话驳回。而且这样的人，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没有任何用处。她好不容易才看破刘家的阴谋诡计，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解决的办法，结果现在因为卡在了谌元睿这里，就要功亏一篑了。想到这里，她不由觉得更加难受······若是凭实力，刘家胜出，封爵，她倒也不会再说什么。可若是凭着这样卑鄙无耻的阴谋胜出，无论如何她也不甘心。
“谌世子，就当我求您了。刘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上位，谌世子真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么？”
谌元睿沉默了很久。她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变化。
“罢了，就当卖个人情给甄大人了。凌素璇，你也差不多得了，别用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我。”
“我哪儿有······”
“那难道我看到的是鼻涕啊。”
她急忙转移话题。
“既然谌世子答应了，那我就先告诉你，关于我的计划。”
“哦对，我还不知道你想了个什么办法。”
她附在他耳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你这鬼主意可真多啊。行吧，少不了我当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