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顿悟合生

    “拇指道人，当年我盗走你的镇派之宝，算是坏事做绝，你却也是人事做绝。用你毕生的功力将这大山方圆百里都设了封印。可以说是跟我不死不休的局面，可谁曾想，我今日被一个后生误打误撞的搭救，你的封印再也制不住我了……”乔妙洒然一笑，轻声呢喃道，种种韵味有种说不出的道理。

    王质听得他这段话，好像老师是真的解脱了，又好像根本就没有放下。眼前已经被乔妙用法力幻化出了一条通道，他没有多想就迈了进去。

    “小子，你的资质实在是差的可以，本来是决计不会有修仙的机会的，可你我有缘，你有救了我，此间因果太大。为师今日就送你一场天大的机缘吧。”

    王质进到石室，之间洞里只有一个石台，地下滚着一个烛台，上面的烛火却不曾熄灭，整个石室里昏而黄。宝钞真人就坐在石台上，浑身罩着一个青灰色的的道袍，他整个人都被灰尘埋了进去，他的脸庞清瘦嶙峋，眉毛已经掉光了，下颔却还有两三个胡须翘着。

    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副皮囊，王质走进了确实能感觉到一股阴阴沉沉的死气。

    “看到为师的样子是不是吓了一跳？”乔妙的声音响了起来，王质却没有看到他的嘴巴有一丝动弹。

    “弟子不敢。”王质纳头便跪，恭恭敬敬的匍匐在了地上。

    “嗯……不用虚礼，你且听教吧。”乔妙嘴巴还是没有动，声音却充纳整个山室。

    “弟子谨记。”

    “你可知道修仙的几个境界？”乔妙问道。

    “弟子不知。”王质如是回答道。

    “古人的修炼之道要比今人繁复的多，佛家修佛不说，道家修仙一般被世人分成五个境界。”乔妙言道。

    “哪五个境界？还请师父赐教。”王质恭恭敬敬的坐在地上，他已经把那盏烛台扶正了。

    “第一个境界合生境界，乃是说修道之人初通‘阴阳相济，万物乃生’的道理，摸到了阴阳调和，五行相生的门路，可以在修炼一途之中开始积累升华，摸索的走下去了。”乔妙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王质似是感觉到一股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

    “这就好像佛家的开悟一般，需要一定的天资悟性，你却是连这个都没有，你虽然得了我的《小练气决》修炼出了一点真气，却也就最多如此了。只好似练了一点内家气功罢了。”

    王质听得惭愧不禁低下头去，心里边又想起了那个呐喊，难道我注定一生碌碌无为，无法出人头地吗？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不会，他不会自甘寂寞的沦落，他一定要爬出去，爬出这个大山，去外面的花花世界里遨游。

    乔妙没有在这个时候探查他的心境，只是继续说道，“我送你的机缘，就在这里，你且到我近前来。”

    王质依言走了过去，垂头立在乔妙身边，“把脑袋伸过来，”乔妙说着从袖袍里探出一个瘦骨嶙峋的手掌来，轻轻地在王质后脑勺拍了一下。

    王质登时脑子里一阵翻天地覆，刹那明悟，阴阳交感，五行轮转，就那么简单，就立于天地万物草木山石之间，到处都是。

    他好似觉得自己是无师自通，又觉得自己是被醍醐灌顶。总之他感觉自己肚子里像有个木栓，脑子里像有个窟窿，肚子上的木栓被啵的一声拔掉了，里边的真气氤氲而出，脑子里窟窿被人拿着热水壶一瞬间灌进去了好多知识。

    他之前听乔妙将自己的故事，还听不大懂什么“开悟”、“法子”、“夺舍”，之类的意思，一时间算是全都懂了，明白了。先前诵读的那篇读了就忘的《多宝天经》，他好像是幡然记起了一些只言片语。

    王质大喜过望，高兴地真想蹦起来，库腾一下五体投地的拜在乔妙座前。

    “你可悟了？”乔妙问道。

    “徒儿悟了，悟了。”王质颤声说道。

    “唔……你倒是开窍了，这几****的修为会突飞猛进，眼下你算是个合生境界一重天的小修士。不出一年你应该就会合生圆满了。”

    “徒儿对修炼的事情还是知之甚少，还请师父赐教。”王质恭恭敬敬的说道，先前对宝钞真人流露出贪欲的时的猜忌，又消散弥尔了。

    “你被为师醍醐灌顶，日后都是水到渠成，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且去吧。为师还能隐瞒天劫一些时日，若是瞒过了这次天机，为师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乔妙说的平平淡淡，像是已经看破生死，生与死像是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