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电很快到了南京城防司令部，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唐生智的预料，他捏着电报纸张，凝视着委座的落款，激动极了！

    他急着撤军，心想，赶快撤军吧！

    只要能顺利撤军，他唐生智就可以保证国家栋梁，中流砥柱的名声，在大家都不看好南京保卫战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大义凛然，立刻让所有军头们都刮目相看，可是，这些人，包括委座在内，未必不在等着看自己笑话，三战三捷的功勋有了，荣耀和利益都有了，应该见好就收，如果再和日军死掐，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如果不赶紧撤军，他可能和亲信部队都陷入绝境，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功勋和名誉还有什么用处？如果不赶紧撤军，在他名义之下，全军覆没，特别是中央军的87师，88师，教导总队和宪兵总队，36师等，这些精锐和核心军警被歼灭了，不仅他的功勋会付诸东流，还会背上败将的罪名！

    他更被日军疯狂的攻击潮流吓呆了，一夜之间，日军数百架战机疯狂轰炸，将南京城化为一片废墟，城外的枪炮声，惊天动地，数万守军几个小时之内全军覆没，日军的攻击力太可怕了！

    他急于撤军，急于让委座同意，心急如焚，可是，又没有绝对把握，既不敢渲染惨败的事实，又不敢明目张胆催促，简直是两难的绝境，可是，杜词轻轻几句话就破解了难题！

    杜词把撤军的第一步，落点在拯救城外紫金山中央军精锐的行动上，这样，刀子直接捅在委员长的心窝里，他不同意也是不可能的！

    唐生智激动地拿着电报，跑到隔壁找到杜词，将正在睡觉的杜词摇醒：“杜词先生，委座来电了，同意撤军！马上撤军！”

    杜词一听，马上跳起来。“好！我们应该马上布置。”

    唐生智刚才看电报，叫醒杜词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出去，这也是杜词之前交代他的，现在，他对杜词佩服得五体投地！

    “总司令，现在，您应该绝对保密，最好将电报烧毁，不让其他人知道，如果你担心将来应付舆论的问题，也可以保藏，但是，必须保藏好，绝对保密。”杜词叮嘱。

    唐生智故作潇洒：“当然。”

    “我请求总司令任命我为南京城防司令部的更重要名义，便于统一协调指挥。”杜词要求。

    唐生智略一沉吟，傲然说：“南京城防司令部副参谋长的名义如何？”

    杜词摇头，“我恳请担任南京巷战总指挥！”

    唐生智吃惊地点点头：“好，这个名义的确好，我没有想到！我马上就通知各部队，你说，还有什么？”

    杜词说：“通知各部队的长官来开会啊，同时，组织参谋人员，将南京城内画出巷战各部队的防区，同时调配部队，等军官一到，马上宣布命令，组织部队进入巷战阵地。”

    唐生智笑笑，让杜词详细规划，杜词立刻来到办公室，组织参谋们规划。

    规划巷战防区，非常简单，杜词在南京地图上规划出区域，街道，标绘出主要坚固楼房建筑物，将精锐部队分散调遣若干，配给大量民兵，说出规则以后，杜词自己开始构思巷战的战略战术问题，这些，之前已经有所思考，现在，更进一步。

    三十分钟时间之内，全部南京城防的主要部队军官都来了，唐生智亲自主持，会议气氛非常压抑，谁都知道，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守军崩溃了。

    唐生智开门见山，“现在，南京城战斗由城外为主，转入城内城外双重决战的阶段，城南和城东，还有雨花台和紫金山两个支撑点，敌人等到天明，一定会猛烈攻城！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巷战准备。经过城防司令部研究，报请委座批准，我正式任命杜词先生担任南京城巷战总指挥，全面协调和负责，指挥巷战事宜，下面，请杜词先生布置！哦，我先说明，杜词先生没有战死，活得好好的，还炸毁了日军炮兵弹药库！”

    唐生智在撒谎，杜词是临时任命的，根本没有报请委座批准，但是，这是他城防总司令的权限，只不过，为了加强权威，只能这样吹嘘了。

    杜词站起来，听到热烈的掌声，所有军官都振奋地凝视着他，有人甚至低声叫好。

    杜词摆手，让大家安静，简单介绍了自己带领敢死队出击的结果，歼灭敌人的数量，炸毁的两座弹药库，袭杀敌人旅团长，还告诉大家，城东面，有部队在配合打击敌人，数量很大！

    鼓舞了大家以后，杜词以见证人的身份，讲述了城外战斗的激烈和战果，告诉大家：“其实，城外战斗的结束，不是我军的失败，而是日军的失败！”

    所有军官都认真倾听着，他们被城外的战斗和结果吓坏了！

    杜词告诉大家，因为他当时混迹在鬼子中间，深刻知道，虽然城东我军部队全军覆没，可是，日军也伤亡惨重！

    他顺口编造了故事，说他在那个旅团司令部，亲耳听见鬼子打电话说，西线参战部队损失严重，一个步兵联队几乎拼光了。

    “我估计，日军的损失至少有我军的一半！”

    杜词的话，再次震撼了大家，大家都热烈鼓掌：“好。好！”

    唐生智尤其高兴，因为，城东战役的惨败，是他的心病，有杜词这样“见证”，将来，无论如何，这场惨败，都能巧妙变成一场血战，甚至是胜利了！

    城外部队在司令部的统筹指挥之下，全军官兵无不感奋，英勇战斗，全体成仁，重创日军他甚至想好了报纸刊登的标题。

    “诸位长官，我们的任务是，将南京变成东方战场上的马德里，一个坚不可摧的阵地，撤军？我们没有想过！也不可能！大家想一想！我军正规军加上民兵总数三十万余人，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优势，日军虽然号称二十四万，可是，此前的三战三败，已经损失万人精锐，昨夜苦战，至少损失两万余人，外围的封锁策应和辎重部队，应付城东我军袭扰部队之部队，必然大量消耗敌人战力，真正能够突击南京城防的，最多五万人！如果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比例消耗下去，日军精锐的突防部队，将损失殆尽，胜利最终将属于我们！”杜词慷慨激昂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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