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很难再有生还的希望了。”他暗道。

    那是两极神轮引爆的中心，且他二人更是被那‘祭台之灵’拖着手脚自爆，这种威力，怕是突破炼神之人都抗不住，或许真的灰飞烟灭了，连尸骨都未留下。

    “二位，我洛战天对不起你们，我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

    他望着虚空，俯下身去。

    ……

    此时，洛寒正盘坐大殿，指尖一遍遍结着印法，同时尝试运转《冰心诀》，意将二者契合为一。

    灵术之印，形易神难，以手指驱灵气结印形，只需多修习即可熟练，‘神’却需契机领悟，倘若徒具其形而无神，施展只是空谈。

    往往越高阶的灵术，‘神’越难以领悟，更遑论这还在高阶之上的顶级禁术。

    眼下，此印之形他早已纯熟，但此术之神始终不得其法，只得寄望于《冰心诀》能带给他些许契机。

    不过，一直以来都是修习《洛神诀》，经脉及灵气皆习惯依此法周天运行，可说已形成固定的轨迹，突兀运转另一部法诀，难免有所排斥。

    可时间紧迫，他只有一日，不得已只好强行运转。他凝神静气，敦敦善诱，历经数十个周天，终于让二者接纳了这全然不同的运行轨迹。

    他长舒一口气，因太过专注，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暗道，“接下来，以《冰心诀》催动灵气结印，看会否生出领悟之感。”

    念罢，灵气沿全新的轨迹运行，一缕缕窜出指尖，彼此缠绕、汇聚、凝结，一道纷乱繁杂且玄奥无比的印法正缓缓成形。

    忽然，体内突起异动。

    他不觉一惊，那尚未完结的印法在指尖凭空消逝。

    气血陡然翻涌，渐至沸腾，灵气运行越来越快，已成江河之势。

    他连忙内视，寻不出究竟，欲将之平息，却无能无力，不禁失色，“莫非是因我太过心急之故？”

    又很疑惑，照常理，若修炼不当引发异端，该十分难过才是，但他未觉任何不适，反倒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索性便听之任之，任由它去了，毕竟还不至到无法挽回的境地。

    不多时，耳畔竟有涛涛浪声回响，且愈发磅礴，只闻其声都可觉澎湃汹涌。

    “这是……？”他很疑惑。

    这声音，让他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浪声经久不息，忽而像柔和的夜曲，忽而似狂怒的雄狮，有时风平浪静犹婴儿熟睡，突然又咆哮而起如万马奔腾。

    许久，他终于忆起，“这是灵气海，我的自成灵气海！它怎么出现了？”

    以往，它总是在危急时刻才会出现，可眼下这境况着实有些古怪。

    而且，更让他惊奇的是，感知当中，一股极为磅礴的气息正逐渐渗透进来，它透着亲切，好像一直都在，只是之前的自己察觉不到，现在愈发清晰起来。

    这感觉很玄妙，仿佛置身辽阔的汪洋，有海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海浪一重重，拍打出哗哗的声响，闻之心驰神往。

    他忽生感悟，心念一动，整个人竟直接在原地消失，当然不是以游龙步穿行空间遁去。下一霎，已身处一方完全不同的天地。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重如墨，海面上雾气缭绕，尽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它时而翻腾，时而平静。

    头顶，苍穹深邃，一弯新月晕染当中，明亮皎洁，周围满布繁星，绘成一幅广袤的星图，横空璀璨，一道龙影穿梭其间。

    “这是我的灵气海！这是我的灵气海！”他心中狂喜，无比确定。

    这感觉太熟悉了，正是他自感灵境突破时到过的那方空间。且相较那时，海更为浩瀚，天穹多出一弯新月，繁星也愈发数之不尽。

    而当时不过是意识到此，现今竟可本体前来。他不禁忆起龙老的灵气海，便是将他带了进去。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自己能掌控这自成灵气海了？

    心念一动，又直接退了出去，现身在空旷的大殿内。

    那气息仍存在感知当中，还在变得更加清晰，已可觉出它就在丹田，似乎任他操纵，感觉愈发玄妙。

    “让我试试。”他暗道。

    念罢，大殿内骤然海浪翻涌，竟是被他继出体外。

    磅礴的灵气激荡不已，如化不开的稠雾，瞬间弥漫出大殿，极速扩散，不多时整座冰神城已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之下。

    自天地异变，灵气海枯竭，大陆上的天地灵气都随之稀薄，两年多来从未像现在这般浓郁。

    洛战天正置身半空，心生所感，向下一望，已不见城池的踪影，不觉一惊。

    浓雾漫了上来，窜入口鼻，他竟忍不住吸进腹中，毫无防备，但那入体之感让他甚觉舒畅。

    他不知发生何事，担心突生异端，连忙纵了下去，辨出这浓雾的源头，正是洛王宫殿。

    “小寒这又是在搞什么？”他暗自疑惑。

    但这个儿子早已让他看不透究竟，无论再弄出什么他都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