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澜沧北上、特勤队相邀...(2/2)
作者:偶作书

    自从入了青崖洞天,查阅了所藏的典籍秘法,他才知道人世间的修行共分四个大的层次,分别是五气朝元、易经洗髓、脱胎换骨、出神入化,而爷爷给他的小册子只是前两个大层次的修行口诀,后两个大层次的口诀青崖洞天中有,但注解却很少,只简要介绍了各个次第与劫数。

    只因后两层次的修行异常艰难、变数极多,劫数的凶险程度也非前两个层次可比,一个不慎便会陨落。对资质、悟性、性情的要求更高,还要有一定的机缘、福报方可成就——这也是为什么白龙山分支的创始人止步于易经洗髓的原因。数千年来,历代先贤不断在这条道路上探索前行,得出规律性的结论:若想传人更进一步,后面两个层次的修行并无成法可依,应以点化为主。点化的分寸却极难把握,既是培养弟子,更是考校上师。在出神入化之后,宗门典籍中便再无记载。

    谢仁想:或许这之后便是成仙了吧……从凡人到仙是不是也需要历劫呢?

    对照宗内记载,青青目前的修为应是脱胎换骨,她在懵懂之中开化、于山野之中独修、受天性本能指引,竟然一路修至脱胎换骨,不可谓不是奇迹。而谢仁目前的的状态却是刚刚证入五气朝元,正在往易经洗髓的路上。

    他在集训期间度过了****劫:不定坐行功时,全身感知异常敏感,敏感到蚊虫振翼仿佛雷鸣一般,灰尘掉落在皮肤上就像针扎一样,这种痛苦是常人不胜其烦、难以忍受的,但他凭着执着的性格和坚韧的毅力,收摄心神不为所动硬生生挺了过来;而在定坐行功时,灵台之中则会出现青青的幻影,虽是幻影却无比真实。在幻境中,青青就是刚化形时的模样,极尽各种撩拨挑逗之事……

    幻境第一次出现时,他差点把持不住、沉溺其中,当一丝不挂的青青吻上他的唇,让他忆起了青崖洞天外被丹鼎令灼伤的一幕,灵台之中一阵灼烧刺痛,方才警觉这是幻境,于是谨守灵台不为所动。如是几天,每天幻境中都是这一幕,看来看去也就腻了……当他在动静之间都真正做到了不为所动,这****劫也就过了。

    此劫一过,便证入了五气朝元:体内五脏得到优化调和,五行之气生生不息、自行生克转化不休,相当于体内自成一方世界,真正的百病不生、万邪不侵。可以做到一段时期辟谷不食,在不能呼吸的环境中,能以内息一段时间。肉身炉鼎处于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好状态,并会一直保持下去,直至生机耗尽、寿终正寝。

    心念的淬炼到了一个临界点,正在显现出神念的一些特征:所辐射的范围更大、更精微,并能切入外物内部探查。以前的心念就像诊脉,靠感觉脉搏的快慢轻重推测病情,现在的心念则是直接切入病患体内观察,这是质的飞跃。

    五气朝元之前,心念是一只无形的手,而法器相当于一块很硬的石头,御器就像握着一块石头敲过去,心念对外物只作用于表;五气朝元之后,心念更像一个遥控器,而接收装置则在法器内,不光御使时消耗更小,还能激发法器的特殊功用,神念对外物可作用及里。举个例子:青青御使丹鼎令可洒下银辉护体,而那时的谢仁御使丹鼎令则无任何异象,现在的谢仁也可让丹鼎令洒下护体银辉。

    证了五气朝元,周身神气法力迈上一个新台阶,真气运行也发生变化:当气机自然发动后,一部分真气继续行小周天洗练,另有一部分真气则会沿两腿正面下行,至脚趾后又沿腿后上行,经两肋沿双臂内侧向指尖,而后绕指尖沿两臂外侧上行,经颈侧、耳后,汇于头顶,再沿任脉而下复归丹田,是为大周天。当然,大周天洗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仍需经年累月的水磨功夫,逐步打通周身穴位。

    谢仁证了五气朝元,身体机能已达巅峰,随着他功行日深,服食的巨量龙诞液功效逐步显现,肉身强度、身体力量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如果他愿意,光凭腕力就能折弯枪管。在即将蜕变为神念的心念帮助下,应付起各项集训内容来,当然游刃有余。

    集训结束后的结业考核中,谢仁在多媒体课件制作倒数第三的情况下,从近百名集训人员中脱颖而出——毫无悬念的夺得了综合第一,这还是他一再压制的结果。

    谢仁自始至终成绩优异,引起了队领导的注意。结业考核后,队长找到他,与他进行了一番长谈,告诉了谢仁一个秘密:滇南边军有一支归军机衙门直管的特勤队,是专门处理一些突发情况,执行一些高危任务的秘密队伍,人员均从滇南边军所属军队中选拔。平时并不集中,散在各单位之中,只有单位主官知道其身份。需要动用的时候,通过最高效的交通工具集结,或者直接在任务地域伞降。他问谢仁有没有兴趣加入这支队伍?加入后有三个好处:每月可额外领到现工资三倍的工资,三次平职调动到任何工作单位,随时都能退出现役。

    谢仁问主要执行哪些任务?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任务都有可能,这些任务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危及生命。谢仁答应队长考虑考虑,并互留了联系方式,而后返回滇西南,他要找青青商量。

    再次回到簸箕顶已是十月中旬,秋风渐起,气温也降了一些。谢仁没有丹鼎令进不了洞天,昨天发的短信也跟这三个月发的百多条一样,没有回音。

    他站在雾海边缘试着感应丹鼎令——那玩意儿毕竟被他误打误撞“血炼”认了主,他的心念正在向神念转化,与丹鼎令之间冥冥有了一丝心神联系,他知道丹鼎令还在洞天中,却御使不了,想必是洞天结界阻隔,或是自身修为尚浅。

    御使丹鼎令唤醒青青的想法落空,谢仁只得悻悻的回了营区。习惯遇事都和青青商量,突然要他自己做决断,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毕竟加入这样的队伍是件大事,真正让谢仁动心的并不是这支队伍的神秘、执行任务中的刺激,以及高额的回报,而是“随时都能退出现役”。

    修行前,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镶嵌着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有这么一群或混迹人群、或隐居山野的修行人。

    他的理想与初衷就是像爷爷那样做名军人,在铁血军队里锻造,在血与火中升华,为国家与人民尽一点力。他没什么兴趣爱好,对于更远的将来缺乏具体的规划。除了从军,年少热血的他找不到更有意义的事。虽然平平无奇,但他并不气垒,也没有借助自己的家世去赢得恭维与尊敬。他始终坚持在做自己:独立思考,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并且独自面对与承担自己应承担的。他认为,平平无奇只能说明自己不够优秀和努力,所以他很执着。

    他只是数百万人中的普通一员,完成工作、尽到本分,如此而已。或许有的人觉得谢仁这样的思想有些消极、缺乏野心、不思进取,白瞎“投了个好胎”,但又有几人能自甘平凡?平凡是否伟大,它的衡量标准与价值观有关。追名逐利者,觉得平凡是渺小与可耻的,淡泊名利者,觉得平凡是伟大和高尚的。

    世人活在世俗中,难免以世俗的眼光看人,但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谢仁的家世,在某些人眼中或许是“上流社会”,是其一生的追求。这些人时常回想:换作我,恐怕早就“大放异彩、平步青云”了。但谢仁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因爷爷曾告诉过他:“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别人给的永远都不是自己的。”所以他很努力,虽然努力之后换来的只是平凡,但他却乐观的认为:看来我本应平凡。

    正是这颗恬淡而阳光的心,暗合了道家“清静无为”的要诣,他踏上修行之路无比顺利。修行,给他展现了一片更为广阔的世界,在修行与思考中,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真正的目标与理想,那就是证,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印证这条道路。大半年的经历,让他确信了这条道路的存在,他想要探索路上更多的未知。

    他渐渐明白:踏上了这条路,总有一天要离开军队、离开家人、离开俗世。有了这句“随时都能退出现役”的承诺,他就能在自己的理想需要自己退出的时候退出,这样很好。

    不过高收益也伴随着高风险,他所担心的是:在青青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加入了这支刀尖上跳舞的队伍,她出关后会担心、埋怨甚至大发雷霆。

    在苦思斗争一夜后,他最终还是拨通了队长的电话——不管怎么说,青青也还有三个月才会出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