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逃离(1/1)
作者:口三牛
    星华大陆上分布着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国家,其中以河东帝国和河西帝国最为强大,两国以龙河为界,东为河东帝国,西为河西帝国。河东帝国地势平坦,临河种植,远河畜牧,比较富裕发达。河西帝国多丘陵山脉,产业比较复杂,贫困落后。

    河东帝国草原广阔,很多牧场,青狼草原是帝国最大的草原,因这里盛产凶猛狡猾、毛色青绿,躲在草从中难以被发现的青狼而闻名。青狼草原方圆数百万亩,草料丰富,畜牧业十分发达,一直是帝国皇帝的私家牧场,从不分封。

    欧阳好一家,就住在青狼草原的拾粪部落里,拾粪部落是星华大陆最低贱的部落。

    这里面有一段渊源。

    三百多年前,河西帝国的皇帝,统一了龙河西部的大部分国家后,自以为已经足够强大,开始觊觎河东帝国的一坦平壤、沃野千里,稍做准备后,便发兵河东。但是连年征战,将疲兵弱,国空民穷,丘陵战术在平原也完全不合适,多重不利之下,河西帝国举全国之力渡河做战的60万大军,很快被分割包围,然后消灭,御驾亲征的皇帝带着几个侍卫逃到南方去了。

    河东帝国皇帝不喜欢河西帝国的沟沟坎坎,认为不能让他的战马飞驰的,都是不毛之地。他没有占领之意,但是又担心野蛮的河西帝国再度崛起。在宗教信仰的束缚下,他不能过多杀戮无辜的平民百姓,便接受大臣的建议,毁灭了河西帝国绝大部分的生产工具,并且每过几年就毁灭一次。

    生产工具被毁灭,河西帝国的老百姓打不出粮食了,于是饥荒重重,饿殍遍野。

    欧阳家族是河东帝国第二大粮商,族长是有名的大善人,他多次上书,要皇帝允许他卖粮食给河西老百姓,都遭到了拒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饿死啊,只好偷偷地卖,河西老百姓没有钱的,允许用山珍和药草换。

    族长的粮食拯救了河西老百姓,河西老百姓的山珍药草也让他获利颇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帝那里。皇帝爆怒,虽是儿女亲家,但阳奉阴违而不处罚,将极大地损害皇帝的威严。

    兵家之事,粮草是极为重要的一环,皇帝当初跟兄弟争权内战时,为了筹备粮食,便与帝国排名第一和第二的粮商都结为了儿女亲家。打江山时是粮草重要,现在肯定是皇帝的威严重要了,什么儿女亲家,都是为皇帝服务的。

    帝国的牧场和农场都一直存在一个相反的问题,牧场的粪便多得难以忍受,压死牧草,气味难闻,滋生蚊虫,农场却肥料短缺,严重影响农作物的产量。

    曾有宰相上书,遣一群人去牧场收集粪便,然后运到农场去。皇帝觉得此法甚妙,但这样又臭又累的事,随便找一群人去,很容易造成离心离德。

    现在机会来了,让欧阳家族去,背叛帝国的人不会有人同情,既解决了事情,又惩罚和羞辱了欧阳家族。于是下诏,欧阳家族九族入罪,编为拾粪部落。

    如此耻辱的部落,没有人愿意与之婚配,繁衍成了大问题。为了让这个拾粪部队生生不息,皇帝又想了一招,把一些犯了重罪的青年男女强制改姓欧阳,发配到这个部落里。于是拾粪部落就人人姓欧阳,凡是姓欧阳的都是拾粪部落的,欧阳婚配欧阳,违背伦理,乱伦无耻。

    无论从哪个方面,欧阳家族都被皇帝钉上了耻辱柱,永远不能翻身了。

    被镇长羞辱改名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部落里,欧阳好每次带着儿子出去拾粪,“铲屎官,铲屎官”这样的声音总是不绝于耳,有小孩,也有大人,他们父子没少跟他们打架。

    自己老了,被人羞辱得多了,习惯了。但儿子还这么小,天天被骂,怎么成长呢。被别人羞辱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自己人也来羞辱。

    慎重考虑后,欧阳好做出一个决定,申请加入送粪工,带着儿子远离这里,到龙河边上的农场去。

    到农场去路途遥远,风餐露俗,一路上还有狮狼猛兽。据统计,每次运送一批粪便去农场,回来后,只剩一半人了,另一半人都是葬身兽口。有部分是累死,病死的,会被扔下,也是被猛兽吃了。

    偶尔甚至会全军覆灭。

    所以部落每次招送粪工都是一件难事,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要招好久,使尽手段才能招满。现在居然有人主动请缨,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只是欧阳轩这么小也要跟着去,是一件大累赘。欧阳好说让儿子坐粪桶盖子上,决不麻烦,送粪队长才答应了。

    此去生死未卜,欧阳好带儿子去了父母和妻子的墓前祭拜,求他们显灵保佑平安。欧阳好的妻子——欧阳轩的妈妈,就是那个因“通奸”被镇长贬斥到这里的九姨太,生欧阳轩的时候难产而死。

    经过几天准备之后,送粪队伍就出发了,共75辆马车,216人:20辆护送车在四周,每辆车5人;50辆粪车在中间,每辆人2人,干粮帐缝之类的辎重车5辆,也是在中间,每辆3人。欧阳好年纪比较大,被分配当粪车的马夫助手,儿子欧阳轩就坐在他所在马车的粪桶盖上,所以这辆粪车是3人。不被允许坐在欧阳轩身边,是怕有事情发生时,欧阳轩只会优先保护儿子,这样会置马夫于险境。

    经过大约40天的长途跋涉,送粪队伍终于抵达了目的农场——朱将农场。

    朱将农场是皇帝的心腹,大将军朱岩的农场,土地肥沃,农业发达。

    此时送粪队伍剩余如下:人119个,护送车8辆,粪车48辆,辎重车2辆。

    人大都负伤,轻重不等,车俩都已经残破,但粪车还好。帝国有规定,粪比人重要。

    欧阳轩父子也受了伤,欧阳好的右大腿被青狼咬穿,他以极强的毅力装作不严重,所以没被扔掉。他略懂医术,途中以草药破布包裹,没有腐烂恶化。

    欧阳轩因为身形弱小,一路上被群狼围攻好几次。欺负弱小似乎是普遍的现象,人类如此,兽类亦如此。但他是一个奇迹,他在粪桶上跳来跳去,硬是没狼能近身。只有一次他爸爸被狼偷袭,他惊叫提醒时,被头狼抓住机会,捕了上来,在腿上留了个痕迹,没过几天就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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