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怀薇身上讨不了好，却又不能立刻杀了她，习惯了被人唯唯诺诺侍候的首领很是窝火，只得把火气转移到靳慕拙身上。他嘲讽地看着靳慕拙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气吞身的脸，残忍地笑着：“现在放下你的刀，跪在地上给我磕两个响头，大爷心情好点兴许就放了他们。”

    靳慕拙的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却不得不照他说的做，在自己攻进来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第一反应不是保护手下，而是挟持顾怀薇和叶泓，作为与自己讨价还价的筹码，可见他根本没将那群追随者的生死放在心上，他可以如此无情，自己却做不到，眼下，即使一万个不情愿，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靳慕拙缓缓放下刀，认命地叹口气，双腿一点点弯曲，还有些颤抖，可莫大的屈辱感却让他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看他这般窘迫，方才被打压得恨不得抱着他的腿告饶的黑呼哨众人狠狠出了口恶气，围着他放肆嘲笑起来，更有甚者，大着胆子走到他身后，一脚狠狠踢在腿弯处，钻心的疼痛激得靳慕拙站立不稳，终究还是狼狈的跪倒在地，膝盖接触地面时发出的闷响听得人心惊。

    “哈哈哈哈，”首领得意洋洋，将一个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少年从精神到肉体一步步踩在脚下，充分得满足了他变态的施虐欲。

    他一只手丝毫不放松得继续抓着顾怀薇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把将叶泓扯到自己面前，毫无预兆地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对着靳慕拙残忍地笑道：“我们来做个游戏如何？”

    叶泓哪被人这样对待过，这首领的手掌比他的脸还大上一圈，一巴掌下去被打得眼冒金星，口鼻都渗出血来，耳朵里嗡嗡作响，若不是被小个子以链条牵着，铁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靳慕拙的眼里简直能喷出火来，首领却笑的更狂妄了，绿豆大的小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我老黑也不是不讲信用的人，说放人绝不食言。不过，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若是就这么放你们走了，实在没法跟他们交代，这样吧，这小丫头和小白脸儿，我让你挑一个带走，至于剩下的那个，呵呵，我是拿来熬汤下饭还是收来伺候老子暖被窝，你都管不着。”

    “不行。”靳慕拙没有丝毫犹豫，“我留下，你放他们走。”他这么坚定，与这两人有些交情是一方面，更重要得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无法忍受自己逃命，却眼睁睁看着朋友遭难。

    说他迂腐也好，愚蠢也罢，但他知道，若是真答应了这恶毒的男人，自己的余生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首领摆摆手：“你真当老子是白痴么？你留下？老子让你留下把我们一锅端么？快点选吧，这贱人和小白脸只能带走一个，呵呵，其实我心里是希望你选这小白脸的，毕竟老子是真心想看看这小贱人哭着求饶是什么样子。你说，我手底下这么多兄弟，一人一次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顾怀薇被人这样羞辱，却依然淡漠如常，看着靳慕拙痛苦受伤的眼神，安抚地对他笑笑，她被人钳制着喉咙，不能说话，只得用口型向他传递“不用担心我”。

    叶泓却像是换了个人般，此时出奇的勇敢，他的半边脸都被打肿了，鼻子里还不停有鲜血流下，看起来又狼狈又可笑，但他的脸色却平静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首领的眼睛，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放了他们俩，我留下来，随你们处置。”

    用锁链绑着他的小个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口气没上来咳红了脸，待气喘匀了，才将头凑到他嘴边，夸张地说：“你说什么？想回家吃奶了？”

    叶泓不以为杵，平静地重复道：“我说放了他们，我留下来。”他毕竟年纪小，想到这群男人残忍得手段依然害怕，可他答应了顾怀薇，会好好保护她，就决不能食言。

    “哈哈哈哈，”小个子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往后扯，叶泓单薄的身子被他扯得不断往后退，似乎是觉得有趣，又在叶泓即将跌倒前用力往前拉，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叶泓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任他玩弄，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坑，苍白的脸上交替闪过痛苦和屈辱，但眼神却凶狠得像只发怒的幼兽。

    小个子看着他这样不服输的眼神，越发恼怒，狠狠推了他一把后，停下这无用的折磨，狞笑着握住链端的蛇头，慢慢凑近了他的眼睛：“这眼神还真是让人不舒服，让我很不开心，不如把它剜出来怎么样？”

    蛇头离叶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不足一寸距离，尖端处闪着寒光，叶泓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便重新扬起头，更凶狠地瞪了回去。

    “等等。”首领阻止了小个子，对着靳慕拙扬扬眉：“货被玩残了就不值钱了，我们要让这小朋友公平选择。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他的判断。对吧，小朋友？”

    靳慕拙也是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想让自己在叶泓和顾怀薇之间痛苦挣扎，明明知道自己一个都不能放弃，却非要用这样残忍的游戏来折磨自己。

    黑衣少年总是冷静温和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噬人的狂怒，即使方才杀人时也只有冷意，没有恨意。但此刻他毫不掩饰地显露出自己的仇恨，可这仇恨却很快被首领的话打断，被无力和震惊取代。

    首领虽然阻止了手下折磨叶泓，但显然只是因为他想到了更残忍的手段。他微微放松捏着顾怀薇脖领的手，粗鲁地将她的脸掰过来，正对着自己，小眼睛中闪烁着露骨的色，情：“小美人儿，我不伤你，不过先让哥哥开心开心？再好的货也得验验才知道，是不是？”

    理解了他口中的“验货”是什么意思，靳慕拙的拳头捏得死紧，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叶泓更是死命挣扎，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牲口，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啊！”

    许是被他吵得烦了，小矮子一拳击在他肚子上，叶泓只感到五脏六腑都被打得搅在一起，喉头一甜，“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堆血，弓着身子不断干呕。

    顾怀薇却没办法去管他了，那男人的口臭熏得她直犯恶心，男人咧着大嘴冲她笑了笑，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怪笑着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