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同等实力下，灵武者的异能远不如咒术师，要想取胜，只有靠近身肉搏。”

    “那你认为，为什么会不如咒术师？”

    “自然是因为，灵武者将更多的时间总在锻炼自身身体，不能全力集中于精修灵力上。”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灵武者作战的方式决定，他们必须将灵力分摊于身体各个部分，手，腿，自不必说，腰腹和胸膛也必须分摊部分灵力，而咒术师却不同，因为无需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所以，可将全部灵力集中于一点，释放出的咒术自然会强大很多。”

    “虽然你这样说，可是，真正作战时，若其他肢体没有灵力，那灵武者和一个会咒术的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因为修习方式的不同，我们的灵力本来就不如咒术师充沛，若再将独有的优势放弃，岂不是自寻死路？”

    “自然大有不同，这时方法就没用了，能帮你的，只有天赋，所谓天赋，说白了，就是转移灵力的能力，普通人或许可以学会，将灵力集中于一点，却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做到，实战时敌人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可天才却不同，他们能几乎瞬间将全身灵力集中于一点，发出毁天灭地的一击，又能于瞬间将灵力分散于全身，提升自己正面拼杀的能力。”

    “可是，你也说过，那是天才独有的能力，我还没自信到以为自己就是那样的天才。”

    “我刚才看到你的刀术，其实在你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快速汇聚了灵力，只是还有两点，第一，只是汇聚至手掌，而真正强大的异能者，可以将所有灵力汇聚于指尖一点。第二，你只能快速汇聚，却不能快速分散，对我们这样的咒术师来说，只用汇聚就已经够了，可是灵武者不同，若是集中全力的一击依然无法成功，那就得将灵力重新分布于全身，以武者独有的方式结束战斗。”

    苏祈弦继续说道：“其实你无需妄自菲薄，我不会违心去夸奖一个废物，不夸张地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灵武者，虽然相对来说，灵力有些不足，但对本身灵力的使用，几乎突破了‘血罗之限’。”

    “血罗之限？那是什么？”

    “是所有异能者都有的限制，比如御灵师，他们的血罗之限最明显，无论再强的御灵师，无论能召唤多强大的灵兽，但一次只能召唤出一种，因为各种灵兽的操控方法不同，同时召唤一种灵兽，即使数量再多，但操控方式都是一样，不过多耗费些灵力而已。可若是一次性召唤数种灵兽，就得同时用多种语言对它们下达命令，这对御灵师精神力的消耗极为巨大，即使是灵力趋向于无限的御灵师，可以靠消耗天量灵力强行压制灵兽，保证不反噬自身，可也会因为头脑过度使用而摧垮精神。至于普通御灵师，恐怕刚召唤出第二种灵兽，就会因无暇掌控，而被自己召唤出的生物杀掉。”

    “再比如咒术师，血罗之限就更加明显了，像我，只会风系咒术，若是想学会其他系的咒术，难度同一个普通人学咒术几乎一样，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咒术师，只会一系咒术的原因。”

    “这个我知道，我老爹认识一个咒术师，也只是会两系咒术，却被好多皇亲国戚奉为上宾。”叶泓也插嘴道。

    “是，想学会多种咒术很难，但若成心想学，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我想学些简单的水系雷系的咒术，也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关键是能短时间学会的，都是些没什么威力的废招，若想将辅修咒术学得和主修咒术一样强，要么得活得够久，要么得是不世出的咒术天才。”

    “这还只是其中一种，对于咒术师来说，限制比其他任何异能者都多，比如，灵武者可以保证，自己的刀剑不会伤到自己，可咒术师却经常被自己召唤出的火焰雷电所伤。又或者，即使是最强大的咒术师，也必须在施放前进行吟唱，都必须借助于法器，吟唱时间和法器是不可或缺的。一旦在吟唱时被人打断，或是法器被毁，一个普通的武士都能杀掉一个最强的咒术师。”

    “可是，在你作战时，并没见你吟唱，而且，也没见你使用过什么法器。”

    “那是因为我能将吟唱时间缩短，且将吟唱改为冥想，可是，这个过程是不能缺少的，而无论时间再短，方式再隐秘，在同真正强大的敌人对战时，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至于法器，”苏祈弦解释道，“我将自己的身体做成了法器。”

    “哦。”靳慕拙点头，“我以前好像听说过，强大的咒术师可以只靠冥想完成吟唱，看来小苏比我想得更厉害。只是将身体当做法器，倒是真没听说过。”

    叶泓却远不如他那样冷静，震惊地看着苏祈弦，“你将身体改造成了法器？怀薇没有夸大，若你想的话，能一个人杀光整个千羽。”

    靳慕拙不明就里，“这........是很厉害的能力么？”

    叶泓压低了声音，“异能者说到底，无非是储存和释放灵力的容器，咒术师更是其中最突出的一种。但人的身体都是有极限的，所谓血罗之限，也大致是因为人的身体或精神承受不住超越可承受范围的灵力。所以，最强大的咒术师，可以用特殊的秘术改变自己的身体，以达到超越人体极限的目的。只是这方法实在太难，对灵力要求太高，所以灵武者、御灵师和偃师一般都不会尝试，只有灵力最为强大的咒术师中才有资格。据说，进行时会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这还是其次，更可怕的是，一个不慎，灵魂会被撕裂。我听说过不少例子，很多自以为坚强的咒术师，都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在将身体改造成法器的过程中就疯了。小苏，你——”

    叶泓眼中透着一丝担忧，苏祈弦却丝毫不以为意，　“那只是因为他们没用而已，体味过最深的痛苦，那点小小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说我了，你知道灵武者的限制在哪里么？”苏祈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来是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叶泓抢答，“是身体吧，灵武者的术，与其他人都不同，需要自己的身体为辅助，强大的速度，强大的力量，都是以强大的身体为前提，若只是灵力强大，身体却跟不上，也不过是个会舞刀弄枪的咒术师而已。”

    “不错，慕拙，你的天赋，就是身体方面几乎没有极限，速度，力量，靠咒术加持几乎都可以得到，可对身体的负担也极大。我见过一些灵武者，确实能短时间内让自己成为一部强悍敏捷的战争机器，可过后却浑身疼痛得几乎站不稳，这就是灵武者那么少的原因，但你却天生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几乎不用担心身体会跟不上灵力。古往今来，能突破血罗之限的灵武者不多，但各个都是万中无一的强者。”

    “所以，慕拙，普通灵武者所担心的，身体跟不上灵力的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相反，最应该担心的是，弱小的灵力配不上这样天赋异禀的身体。”

    靳慕拙有些讶异，从小习以为常的事情，却突然被告知，是罕见的天赋，说不高兴是假的，可当务之急是，如何提升灵力。

    “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教你的，”苏祈弦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走吧，马上该终试了，先去那边等着。”

    “嗯好，”靳慕拙和叶泓说了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刚走到台下，便听到台上在叫他们的名字，浓妆艳抹的太监从台上看到了靳慕拙，兴奋地招手。

    “终试第一场，靳慕拙公子，苏祈弦公子，龚炎公子，对战——咱家！”

    那龚炎也看到他们了，高兴地跑过来，“嘿，没想到吧，我也能参加终试了，只是居然是三个人对一个人，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你们说是不是？”

    靳慕拙唯一的念头是，难道这是叶泓的兄弟？一样的聒噪，一样的自来熟，方才对战时觉得这人挺正常的啊，不想原来是这样的性格。

    苏祈弦对不熟的人一向冷淡，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靳慕拙见龚炎有些尴尬，急忙回答道：“不算看不起吧，毕竟是鲁后身边的人，肯定是有几分实力的。”

    “嘿，不过没关系，有你们俩在，咱们一定能将他打败，想想我马上也是吃皇粮的人了，好激动啊。”

    龚炎越想越兴奋，一个人蹦上比武台，高兴地催促他们：“你们俩快点啊。”

    肥胖的太监站在他身后，笑得更开心了。

    靳慕拙看着他那张肥胖的笑脸，暗自叹了口气，才说过，只要不是遇上他，其他的都无所谓，今天出门前真该查查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