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篇：镜中恶魔
Joker：Evil in the Mirror
序章 突袭疯人院
0-1
夜色正浓，一辆改装过的垃圾车正驶向位于自由城西郊的第七人民医院侧门。疯人院门口执勤的警卫懒洋洋地对司机挥了挥手，就将垃圾车放行进入铁网密布的院区。还没等垃圾车走远，那个警卫就悄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按在地上，只是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了。
很快垃圾车在院区外围绕了个半圆，中途不断放下几个黑影，最后停留在后楼焚烧室附近。“今天这么早……”一个穿着绿色手术外套的医生推着一推车医疗垃圾走了过来，跟经常来此已经熟悉的垃圾车司机问道。“今天有点事，所以早了。”司机和往常一样，随口应付道，还没等他签好文件，刚才说话的医生就被几个从车厢侧面跳下的人影打晕，和那堆医疗垃圾一起拖进了墙角的暗处。
最后一个从垃圾车驾驶室里出来的人，拉起上衣后面的灰色罩帽遮着脸，拍拍司机的肩膀用尖细的声音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然后带五六个手下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进入疯人院的医学大楼。
医院监控室里，五个值班留守人员还在喝着咖啡聊天，几个人围成一圈，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监控台上的屏幕里，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正分散在院区的几个重要位置剪断报警和监控线路。很快，监控台上的屏幕就只剩一片雪花，没有人能看到一群暴徒已经悄然进入了医疗大楼。
带着灰帽子的暴徒首领带着手下停留在一处电子栅门的面前，不耐烦地歪着头看着头顶的监视器。“老……老大，我这边马上就好……”耳机里传来哆哆嗦嗦的声音。线路的另一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黑客正在枪口下紧张地输入代码，尝试接管整个院区的电控系统。
灰帽子首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20秒，也许我该换个人做这事了……”“再给我5秒，求你了……”年轻黑客声音几近绝望。电子栅门上的红灯突然换成绿灯，门开了。“老大，我做到了……”年轻黑客亢奋的声音传来，暴徒首领却并没有说话，直到耳机里传来呯的一声枪响，这才发出“哼”的一声冷笑。
郊区的另一个房间里，刚才接管系统的年轻黑客倒在血泊中，一个手腕上纹着鳄鱼的壮汉领着三个小弟麻利地处理了现场，破坏痕迹并带走电脑。
穿过一道道被打开的电子栅栏，暴徒首领和他的手下很快就从各个方向包围了监控室。几个手下交换了下眼神，随即杀了进去，枪声四起，不到半分钟时间，刚才还在聊天的那几个男女值班医生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灰帽子不紧不慢地最后一个走进监控室，确认目的已经达到之后，监控台上的屏幕开始陆续恢复画面——之前分散在院子里的那几个手下开始动手修复线路。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这群暴徒就正式接管了疯人院。
一个手下坐在主控电脑前开始调集档案，灰帽子将破旧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里面是一头惨绿色的头发，和一套光鲜的紫色西装。“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小丑坐在监控椅上，将双脚搭在监控台上，摆出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说道。
0-2
主控电脑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个臭名昭著罪犯的名字和照片，以及他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小丑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些资料。“看来这里的确是人才济济，很好……是时候让他们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了，这样会有利于健康……”小丑满意地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利用主控电脑，将这些有精神疾病的刑事重犯从各自的牢笼里释放出来。
警灯响起，一扇扇电子门慢慢打开，里面的犯人一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漆黑的地下病房监狱里，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广播喇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电子音，有人拍了拍话筒说道：“各位，欢迎来到一年一度的狂欢节……对，现在马戏团已经进城了，所以各位可要抓紧时间，好好找点乐子……你们……还在等什么？”
听到广播已经走出牢门一探究竟的犯人，在看到整个地下病房区大门洞开时，迅速沸腾了起来。一个个穿着病号服争先恐后地向地下出口跑去，没过多久，这些罹患精神疾病的重犯就逃出了精神病院，四散躲进了市区的各个地方：有的混上了夜行的公交汽车，有的隐藏进黑暗的小巷，有的则穿门入室，进入市民的厨房里大快朵颐……就像一场致命的瘟疫，在最初的一点时间里，谁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时间稍久，一切就不同了。
精神病院里仍然没有安静下来，小丑的手下开始从垃圾车改装过的车厢里将一个个塑料桶搬下，再用推车推到地下病房区。不久之后，一些引线和炸药就被安放妥当，但小丑却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准备撤离。
此时，小丑的眼睛正盯着屏幕上一个病人的照片，何莉莉，资深精神科医师，罹患重度抑郁症，正在治疗中。
“这个人我认识，我记得她非常有趣……”小丑如同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自言自语道。“也许我该给自己留下一个余兴节目了……”小丑挥手叫过几个手下，指着屏幕吩咐着。
不久之后，医院顶层的一间病房里，已经注射了镇静剂睡着的年轻女子，连人带床被推出了风景良好的房间。几个暴徒推着病人乘坐电梯进了治疗室，按照小丑的要求开始将电击器、血压计和其他急救设备安放在病人左右。无影灯打开，小丑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给病人注射了一针解除麻醉用的耐勒克松。药物作用下，年轻女子慢慢清醒过来。
小丑解开口罩一角，对着女子咧嘴大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嗨……”
何莉莉明显是被小丑的怪异模样惊吓到了，惨绿色的头发，苍白的面容，漆黑的眼圈，以及腮上两道狰狞的刀疤，让女子本能地全力挣扎起来，但是她的身上早被几个暴徒捆上了针对精神病人使用的约束带，并牢牢固定在手术床上，因而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小丑慢慢看向女子的脸庞，说道：“何医生，我以前曾说过，如果我们再次相遇，不知道会擦出怎样的火花。没想到，今天我们的位置居然调换了，你是病人，而我是医生……”小丑拿起一把手术刀轻轻摩挲着刀身，“我知道你有很严重的郁抑症，我想，我可以治好它。”说着，小丑将手术刀头对准何莉莉医生，慢慢地向她的头皮划去。
0-3
手术刀慢慢接近，慢慢接近，眼看就要落在何莉莉的额顶。“啊……”地一声尖叫，何莉莉医生惊恐地大喊起来，声音之大简直就像发自体内最原始的力量。“哦别担心，亲爱的，我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如果就这样把你那漂亮的小脸蛋给毁了，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小丑大笑着将手术刀放下，转而调节起电击设备来。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使用电击来治疗抑郁症和其他精神疾病。在我看来，戴上电击项圈可以让狗学会懂规矩，电刑可以让人说实话，而高压电则可以直接要人的性命……我完全不理解你们这些医生，究竟是怎么得出电击可以治愈心理疾病的结论来……不过今天，我可以在你身上做个实验，看看你们心理学的这种疗法究竟有没有道理可言。”何医生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小丑用力按住了嘴，“我想你今天已经喊得够多了，这样对你的嗓子可不好……”小丑将一大块纱布团成一团塞进何医生的嘴里，后者随即发出呜咽的咒骂声。
电击器的电流调节到1毫安，何医生的身体开始慢慢出汗，并在手术床上不自觉地轻轻颤动着。“我听说1毫安的电流可以让人产生快感，所以所有用电来完成的刑讯逼供都会从1毫安开始，让人体验那种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的感觉……那么，何医生你准备好了么？欢迎来到地狱！”还不等何医生有所反应，小丑就将电流瞬间扭转到5毫安。
“嗯……嗯……”被塞住嘴的何医生在手术床上痛苦的扭动起来，很快整个身子都高高的弓起，如同被丢进热油锅里的虾。小丑屏退左右，慢慢趴到何医生面前，小声说道：“5毫安，是女性承受电击的极限，会造成非常严重的痛苦，甚至失禁和瘫痪。不过亲爱的，我知道你的病因，我是说你得抑郁症的真正原因。所以，我会想办法清除掉你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你杀人的回忆……”正在承受电击所带来非人痛苦的何医生，听到杀人两个字，眼睛突然瞪大，随即忘记了挣扎，“看，我并不是个坏人……”小丑补充道。
“你们心理医生治疗精神疾病，曾使用电休克疗法。而且，还有医生宣称电休克疗法可以清除痛苦的记忆。我会尝试一下，帮你除去这种痛苦……所以，你也要配合一下才好。”小丑说着，一边调节电击器的电流，继续增大。
何医生开始努力忍耐电击所带来的极度痛苦，与痛苦的自责和回忆相比较，忍受肉体的痛苦反而更容易一些。小丑缓缓地加大电流，偶尔会降低一些，让何医生得以喘息，然后继续加大。
“我想你早已经不记得我了，因为我的这张脸……”在何医生喘息的空档里，小丑慢慢比划着自己的脸，对何医生说道。“所以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毁灭和新生的故事……”
电击很快又继续下去，小丑像自言自语一般述说着，何医生则忍受着无尽的痛楚。时光就这样一点点流逝，当电击器最终拨回到一毫安之后，何医生开始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看来我们的确是治好了你的抑郁症，不是么？”小丑微笑着看着何莉莉，后者已快要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也许，你该有一个新的身份和样子了。”小丑慢慢解开约束带，招呼几个手下进入手术室，将全身瘫软的何医生架走，“以后有个伴，在地狱里的日子也不会太寂寞……”小丑脱下手术服，将手套优雅地解下，丢在地上。
垃圾车慢慢驶出精神病院，之前安放的炸药突然引爆，将整个医院和里面困住的病人一起掩埋在浓烟和瓦砾之中。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