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飞机(1/1)
作者:喷哥
    《豳风》中的句子,昨天赶路的时候罗荣环随口吟来,夏新生一下就给记住了。这会念出来给张听,暗示的意味不可谓不强。只差明明白白的告诉张,咱们别管那么多了,跟着我们把总统府里的那个昏君干下来吧!

    夏新生对于兵谏蒋界石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赞同的,虽然当时来说对于中华确实意义深远,只是泱泱大国的国运寄希望于一个独*夫,确实有些讽刺。和六君子变法时寄希望于一个帝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也许这片土地上的人,没有成为英雄的情节,却有着急切的期盼英雄到来的情节。

    美女半路遇到了坏人总是大声尖叫,希望能有个英雄相救。鬼神传说中,贫苦的人遇到冤屈总是悲悲切切的恸哭,寄希望于感动某个鬼神或者侠义之士前来打抱不平。国难之时,寄希望于一些个所谓的大人物来力挽狂澜。哪怕是走投无路了,揭竿而起也要借着什么黄天啊,石人啊。到得大天朝,几个拿着破砍刀的都能在车站玩死一大片。史书传记上的那些慷慨悲歌之士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寄希望于自己成为英雄!

    张雪良愣住了,握着夏新生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才松开,张回过神来笑着说:“来来来,先坐,这位想必就是罗将军吧!幸会幸会!”

    张雪良住的是旅馆里大一点的一个房间,除了大多旅店里应该有的家具,在窗台前还摆着一个小圆茶几,围着茶几放着三把藤编的椅子。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副官从外面端来了茶水,按照主次依次放到三人面前。张伸手请茶之后,夏新生学着罗荣环的样子端起面前的薄胎瓷杯,吹开漂浮着的茶末子,轻轻呷了一口绿汪汪的茶水。

    张雪良放下杯子来,问道:“不知夏将军如何看待当今中日问题?”

    夏新生将杯子小心的放到茶几上,想了想说道:“我们被果军包围在里面,离着鬼子还远呢,就是想打也够不着啊!这个事情探讨的人太多了,也没见有多大意义,还不如静下心来做点实事。比如擦擦枪,磨磨刀什么的管用多了!”

    “我可是听说你想将庆阳建设成一个大粮仓呢,想必你对中日问题也是有想法的。可以说说嘛”张雪良笑着说道。

    夏新生说道:“别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我要猜得不错的话,您的把兄弟还寄希望于国联调停呢,东三省他是没有放在心上的,这鬼子咱们不去打,他不会自己回去的。可是话说回来了,要是一直这样,您的骂名这辈子别想洗刷干净了。至于恢复故土……恕我冒昧,东三省不是你们张家的,也不是蒋家的,而是全中国人民的。如何抉择看你们自己,后悔药可不好买呀!”

    张雪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不出悲喜的说道:“我们蒋*委员长也很难啊,虽然贵为一国元首,能听他政令的也就数省之地,要维持国战,何其难也!”

    夏新生一脸沉痛的说道:“其实,我也有同感!”

    “哦?愿闻其详!”张雪良颇有兴趣的说道。

    夏新生嘬着牙花子说道:“我这人吧,好唱个歌,除了找不到调以外也就五音不全,我也很努力的在唱啊,可是他们就是不理解我的难处,老是轰我下台,每每想到这,我就夜不能寐,心里苦啊……”

    张雪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问道:“我这次时间有限,走到瓦窑堡又颇费时日,所以我冒昧的希望夏将军能陪着我坐飞机过去可好?”

    夏新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坦然一笑,说道:“这感情好,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今天算是赚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合适?”

    张雪良说道:“越快越好!”

    夏新生问道:“我跟中央方面联系,准备机场!”

    这时候的飞机对场地要求低得可以,更何况是小飞机的临时野战机场。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中央就来电通知可以过去了。早已等得有些焦急的张雪良带着几人来到东北军再邠县临时建立的机场。机场不大,一个瘦长的一个跑道,占地面积并不见有多少。上面停着一架肚子挺大的飞机。

    至于飞机,夏新生表示傻傻分不清楚。不过他准备得倒是非常充分,身上穿着军大衣,头上戴着狗皮帽子,左手拎着着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包着给首长们买的烟、酒,辣椒。右手提溜着一个网兜,里面臌胀臌胀的装满了苹果、梨子、大枣还有当地土制的奶酪。刘猛子一只胳膊提着两只带着半扇身子的羊腿,另一只胳膊下面夹着两床小棉被。脖子上还晃晃悠悠的挂着两瓶酒,用绳子串好的四只大公鸡在胸前一抖一抖的扇着翅膀挣扎着。

    时候还跟着几人抬着几个木箱子,里面是纵队所有人凑份子张罗来的布匹,里面藏着本次作战缴获来的百十来根小黄鱼。再后面是钟伟等人笑呵呵的每人抱着两个铺盖卷,全新的被里被面,里面装的也是新棉絮。罗荣环在张雪良侍从副官异样的眼神里揉着脑门子。

    飞机早已加满油,做完了检查,发动起来。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上去,在机组人员的帮助下将东西放到飞机肚子里。夏新生和张雪良互相客套一番,在夏新生的坚持下,张当先上了飞机,夏新生领着刘猛子在后面跟着。学着张雪良的动作将自己安顿好,飞机就带着刺耳的轰鸣上了天。

    夏新生和张坐一排,猛子和少帅副官坐后面。夏新生晕过车,也晕过船,料想自己也会晕飞机,早早的就用大衣把自己裹紧了,把狗皮帽子小耳扯下来遮住了耳朵挡住噪音。

    同样是人,猛子倒是一点不晕,咕噜着两大眼睛珠子四处乱看,张着耳朵听着发动机的声响,好似生怕错过了美妙的旋律一般。夏新生就不行了,苦苦熬了一整夜,本来就是一平衡神经发达的物种,胃里已经开始有翻滚的迹象了。看身后座位上猛子精神尚佳,也就放松了神经,给猛子打了个手语,自己窝在座位里面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