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乡村动物园(1/2)
作者:老王学车
    或许是被离别的愁绪所感染,自父亲走后连下了十天暴雨。

    江凡也唉声叹气的过了十天,他感觉自己都快叹出肺炎了。

    虽然父亲走之前翻过瓦,屋里除了小部分地方漏雨之外道没什么大问题,但整个房子还是弥漫着一股霉味,晚上睡觉总感觉被子黏糊糊的。本想着把钱给父亲了至少还有鱼,可现在这情况吃菜都快成问题了。再加上下雨天无事可做只能闷在家里发呆,白天除了教弟弟弹吉他以外只能看雨,这个时候江凡愈发怀念智能手机了,怪不得后世那些单身狗整天抱着手机不放。

    不论江凡怎么在心里咒骂,雨一直下。

    这一天吃过午饭之后江凡像往常一样望着屋外发呆,突然看到雨中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因要守店难得出门的三伯。三伯穿着一套雨衣雨靴,进来后拍了拍身上的雨道:“小凡,你奶奶呢?”

    江凡向身后指了指,“在房间哄小宝睡觉呢。”

    三伯没有停留,径直往房间走去。

    江凡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三伯但没有跟上,他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发呆。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三伯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凡,快来帮忙收拾东西。”

    江凡不明就里,“啊?”

    奶奶这时刚好走出来,“你三伯说要破圩了,外圩内圩都要破,让我们先搬到他家去住一段时间。”

    内圩就是防洪堤,三伯家在防洪堤外侧灌了几根水泥柱子保持和内圩齐平,房子就建在水泥柱上,所以不担心洪水。

    江凡一听愣住了,破圩?

    这才想起好像有这么回事,因为下村里河边近,几乎过几年就会淹一次。又想起曾经和江黎一起划着木盆比赛的场景,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时奶奶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傻孩子,要破圩了你还笑得出来。”

    江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赶紧过去帮忙。

    不久之后二伯和江黎也来了,人多力量大,再加上东西不多,转眼便收拾妥当,除了剩下的一些大件比如木床柜子之类不好搬走,其他东西都搬上了板车。最后二伯找来根绳子把剩下的家具全部串在一起之后又绑在了柱子上,这才拉着大塑料布遮住的板车上往三伯家走去,三伯和奶奶也跟在车后面推着车。江凡牵着刚睡醒的弟弟紧紧跟着。

    江黎转身回家,他家也要搬。

    东西卸完之后一行人又赶到二伯家开始忙活,因为怕奶奶摔着二伯没有让她来。最后差不多三点钟东西才全部搬完,剩下的东西二伯也都绑好不管。

    当江凡一行人再次回到三伯家时发现大婶也到了,至此一家人全部到齐。

    三伯家是个两层的楼房,第一层是厨房、卧室、卫生间和药房,二楼三个房间——两大一小。最后一合计二伯一家人住最大的房间,江凡兄弟和奶奶住另一间稍大的,大婶一个人住小间,用不上的东西统一搁二楼大厅。

    安排妥当之后二伯和三伯说了声去保圩便走了,剩下的人又开始一阵忙活。

    晚上七点左右,一家人都在饭桌前等待二伯和三伯,小宝和依敏都乖巧的没有吵闹。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二人一身疲惫的回来了。

    二伯无奈的道,“外圩保不住了,如果再下下去内圩也难。”

    二婶有些难受,“咱家的十亩晚稻还差一个月就可以割了。”

    二伯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老天不给饭吃我能怎么办?”

    二伯家的十亩地有五亩是江凡家的,作为条件每年负责奶奶和兄弟二人的口粮,大婶和三伯因为人口少都没种什么地,此时听到二伯和二婶的对话都不好说什么。十亩地产量高的话能有近万斤粮食,在这个年代是很大一笔收入,一场洪水下来一大家子来年只能和西北风了。

    不管多么不愿接受,该来的还是回来。

    当晚十一点左右,睡梦中的江凡被呼喊声惊醒,“破圩了,破圩了!”

    江凡翻个身继续睡去,没有人可以和大自然作对。圩坝的倾塌预示着历史的大方向没有改变,也宣告着开学即将延期,这可能是广大学生们所喜闻乐见的。

    第二天午饭过后,一家人坐在一楼大厅聊天,小宝和依敏穿着江凡用矿泉水瓶做的救生衣晃晃铛铛的走来走去,不时地相互打闹着。

    为了安全起见江凡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江黎收集矿泉水瓶做救生衣,因为破圩很多瓶子都荡到了马路旁边,兄弟俩一下子捞了几十个,干脆一次做了四件。小宝和依敏的就让他们平常穿着,另外两件以备不时之需。

    大概一点多钟的时候远处又传来阵阵嘈杂,“内圩破了,内圩破了!”

    二婶听到呼喊后眼眶瞬间就湿了,大婶和三婶在旁边无声的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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