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我兄弟你也敢碰(上)(1/1)
作者:远山的狼
    不好意思,有事耽误,更新晚了。说好的两更,先上一更,晚上补上。

    正月初一,新年第一天。

    周天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躺在床上,感觉头昏沉沉的,脑袋里象灌了铅一样,他强撑着爬起来,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面色潮红,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手,周天知道应该是昨天跳水救人时冻着了。

    周天的母亲信佛,每天烧香敬佛,每个月的初一和观音菩萨生日(据讲每个月的十九日是观音菩萨生日),家里都会烧大香。大香由几节盘成一圈的长香组合而成,有一人多高,燃烧时间可长达一天。而且周天的母亲对过年比较讲究,正月初一是不允许吃药、动刀、用剪子的,说是图个吉利。周天在房间里找到几片感冒药,看了看,还是放下了。

    “爸妈,新年好!祝二老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狗年旺旺!”周天走出房间,向父母拱手祝福。

    “小天,爸妈祝你学业有成,前途无量!”周天的父母一脸喜气,递过两个大红包:“给,儿子,你爸和你妈一人一个。”

    周天接过红包,说谢谢爸爸妈妈,到院子里洗脸刷牙。九豆正在院子里玩耍,看见周天“汪汪”直叫。“新年好,九豆。”周天弯下腰,抱起九豆,九豆伸出舌头,一个劲地舔他的脸。“好了,别闹了,过会赏你块肉吃。”周天到厨房里找了块牛肉扔给九豆,又给自己泡了杯生姜红糖茶,喝下出了身汗,感觉好多了,然后又躲在房间里给施婉打电话,祝她今年十八,明年十七,再过几年回幼儿园上学,施婉在电话那头听了直乐。

    周天和胡军、樊斌约好,初一早上到杨成浩家拜年。见时间不早,周天和父母讲了声,就骑上车出去了。街上人头攒动,红旗飘展,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大红灯笼,商场里的喇叭放着众歌星恭贺新年的歌曲,小孩子穿着新衣喜气洋洋,大人们见面互道祝福,到处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等周天赶到时,胡军和樊斌已经等在杨成浩家门口了,两人一身新衣,看上去人模狗样。三人商议后到商场买了两条香烟,两瓶酒,又买了一点水果。杨成浩的父亲强打精神接待了他们,几天没见,老人家的头发白了很多,家里冰锅冷灶,没有一丝节日的氛围。周天没见到杨成浩的母亲,问阿姨人呢,杨成浩的父亲苦笑一声,说:“到庙里烧香请愿去了。”

    宽慰了杨成浩父亲一番,三人告辞出门。樊斌提议去打台球,周天说也行,正好散散心。县城里有一座工人文化宫,里面有游戏机、台球桌和录像室,以前上学时,周天他们是里面的常客。那时候,县城里没有斯诺克,大家玩的是黑八台球,又叫美式普尔,英文名POOLEIGHTBALL。比赛使用同一颗白色主球及1到15颗目标球,1到7号球为全色球,8号为黑色球,9到15号为花色球,谁先将本方目标球击入袋中后,再将8号球击入,即获胜该局。樊斌的台球技术是几个人里面最高的,号称“一杆王”,无论谁先开球,只要他一上手,就一杆清盘,不给任何人机会。周天和胡军是臭球篓子,与樊斌差的不是一两条街的距离,两人也自觉,到地找了个台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球,樊斌冲他们眨了眨眼睛,周天知道他又要去宰“小肥猪”了。以前只要手头紧张时,樊斌就会找人赌球,五块钱一局,包赢不输,樊斌称那些家伙为“小肥猪”。好长时间没摸球杆,周天知道樊斌手又痒痒了。

    周天和胡军一局球打了近半个小时,还没分出胜负,旁边几个看瓜青年实在看不下去,纷纷离去,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瞄准、击球,反正就是不进,一旁的老板看的直摇头,几次想过来提醒,看到周天健烁的身板,叹了口气,自认倒楣。

    就在周天瞄了半天,终于打进一个球的时候,不远处的台球桌传来樊斌的叫嚷声:“玩不起归玩不起,你别动手打人……”

    周天抬起头,看见樊斌被几个小混混逼在角落里,其中一个小混混嘴上叼着烟,抬手给了樊斌一耳光,将眼镜打落在地,“敢说老子玩不起?老子TMD今天就玩死你。”说着,又朝樊斌肚子来了一拳。

    周天看的真真切切,本来杨成浩被抓就窝着一肚子气,现在见到好哥们又被人胖揍,一股无名之火腾地冒了上来,他拎着球杆,一个飞步跨过台球桌,朝着动手小混混的脑瓜子就是一个横扫,直接将那家伙打趴在地,球杆也折成两段。旁边几个小混混一下被打懵了,面面相觑,纳闷不知从哪冒出这样一个杀神。胡军抓着球杆从后面冲上来,和周天并排站在一起。

    周天冷冷地看着几个小混混,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着,“我的兄弟,你们也敢碰?”

    街头打架是周天的强项,别看他平时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快意恩仇,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对我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周天小时候喜欢舞拳弄棒,曾得到当地一著名武术家指点。武术家姓王,功夫十分了得,擅长猴拳、长拳,曾获得全国武术比赛全能冠军,并随中国武术代表团访问过美国,受到尼克松总统的接见,1981年风靡全国的武打片《某某大佛》就是由他担任武术指导,武打巨星李连杰也曾经跟他学过一段时间猴拳。周天练武很刻苦,天不亮就两腿绑着沙袋晨跑5公里,然后练站桩、倒立,长拳打的虎虎生风,腿上功夫更是了得,曾有过一分钟击倒五人的记录。那时他还在上高二,有几个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到学校敲诈学生钱财,也怪那几个家伙不长眼,挑上了周天,周天二话不说,上去几脚后摆腿,三下五除二,将对方全部放倒,由此一战成名。上次和张园动手只是小试牛刀,这次周天是动了真怒。

    几个小混混平时都是跟在被打的小混混后面摇旗呐喊,吓唬吓唬小学生,敲诈点香烟钱还行,遇到大阵仗就全都蔫了,其中一个家伙吓得脸色苍白,两腿直哆嗦,说话都口齿不清,“大……大哥,不关我们事,是麻哥动的手。”

    被打蒙在地上的麻哥这时也清醒过来,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啵”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门牙,揉着脑袋盯着周天,如果眼神能杀人,周天都已经被杀死几回了。

    周天看着他,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和蔼可亲地笑道:“麻哥,是吗?”

    麻哥看着眼前的周天,知道是他下的黑手,虽然刚被挨了顿闷棍,心里多少有点胆怯,但在小兄弟面前还得硬撑着,“小子,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手打爷……”

    另一个“爷”字还没出口,“叭”的一声,麻哥脸上又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哟,脸皮挺厚的,打的我手都痛。”周天甩甩手,仍旧笑眯眯地说道。

    麻哥心里那叫一个悲催,拷,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这连家门都还没报呢,就动手打人,还有没有一点江湖规矩?还有没有一点黑道常识?以后还让我怎样带一班小兄弟?

    麻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不是周天对手,但场面话还是要讲的。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挺直腰杆说道:“今天我认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敢不敢报上名来?”

    “哟,看不出,还会呤诗呢。”周天啧啧嘴,甩手又是一耳光,打得麻哥一楞楞的。

    麻哥捂着脸,有心要反抗,可看看周天的身板,再看看自己的,心里权衡再三,估计占不到便宜,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一言不发。

    “我不管你叫麻哥,还是瓜子哥,打了我兄弟,就得赔礼认错。”周天一脸笑意地对麻哥说道。

    “呸,笑面虎,我打你兄弟就得赔礼道谢,你打了我怎么不算?”麻哥在心里把周天的母系祖宗八十三代问候个遍,但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不满。

    “对不住了,兄弟,是我莽撞,多有得罪,实在对不起。”麻哥扶起樊斌连声道谦,一脸诚恳的表情,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想不快也不行啊,要不还得继续吃嘴巴。

    “麻哥,你看这事怎么解决?”周天说着,眼睛笑成了一朵花,还给麻哥递上一根烟。麻哥接过烟点上,心里暗自腹诽,MD,这家伙是典型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这是要讹上我了。

    “这位兄弟的医药费我出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麻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周天伸出手,做个捻钞票的动作,麻哥心领神会,对几个手下恶狠狠地说道:“都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快点。”对付周天不行,对付自己的手下麻哥还是有几分派头。几个小混混哭丧着脸,乖乖地从口袋里往外掏钱,几个人连零钱算上,凑了将近三百块钱。

    “大哥,就这么多了,您看……”麻哥两手捧着钱,一副献媚的神态。周天接过钱,放进口袋里,拍拍麻哥的小身板,“麻哥也是个爽快人,这事就这样算了,以后见面大家都是朋友。”

    “那是那是。”麻哥连连点头,双方热情握手,勾肩搭背,熟络得象多年未见的朋友。麻哥邀请周天晚上一起吃饭,被周天拒绝了,麻哥也没勉强,两人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噢,刚才忘讲了,我叫周天。”等麻哥走远,周天在后面大声叫道。

    麻哥回转身,满脸笑容,朝周天拱拱手,“天哥,后会有期。”刚转过拐角,麻哥的脸登时阴了下来,朝其中一个小混混踢了一脚,“妈勒个B,你敢出卖老子?”小混自知理亏,低眉顺目,象受惯气的小媳妇。

    “给我查查这几个人是混哪块的,叫上兄弟晚上去捞他们。”麻哥阴沉沉着脸,恶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今天这场子非得让他加倍还回来。”

    麻哥走后,周天检查了一下樊斌伤势,发现只是破了一点皮,没什么大碍。见周天震住了一帮小混混,樊斌连竖大拇指。胡军有点不放心,对周天说:“那个小子不是善茌,这事大概没有这么好过去。”

    周天笑笑:“没事,他们翻不了泡。晚上我请客,大家泡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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