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过去(1/1)
作者:梦月十载
    往往,很多事情的本质,都和我们想象中的种种,有着极大的差别,看不清,猜不透,未必是种坏事!

    初春的时节,时间总过得比其他时候快一些,毕竟,白天的时间短暂不说,还隐约夹杂着一缕暖意,而这里的人们,绝大数的那部分还得为整年的生计而忙碌,所以,虽然是喧闹无比的寿宴,很快便收了尾!

    当然,寿宴也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在收拾妥当并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三个少年人迫不及

    岷山老人早已经等待在那里,他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那面铜镜,从镜面上反射回来的苍老容颜,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一丝凝重的基调!

    “老头,我们来了!”林婉婷率先叫了出来,毕竟这三个人中,也只有她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位!

    如果说脚步声的轻悠还不能带动老人的思绪,那么,这一声喊叫,他却无法表现出充耳不闻的姿态,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对着他们说道:“过来吧,仔细看看这面镜子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三人走了过去,顺应着老人的话语,目光都停留到了那面铜镜之上,其实更本就不需要太仔细,就能轻易的发现,那原本明亮无比的镜面之上隐隐闪现着一些异样的光芒,齐凌云曾经无数次在这镜面之上乱涂鸦,如何能察觉不出它的变化:“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都发现了吧,先别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先听我讲一个故事!”镜面虽然诡异,但若真要论起来,还是这个老人背后的故事,更具有吸引力一些,所以他话一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由而同的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云儿,你是十九年前和我上山的,自那以后,我一直以山名自居,时到今日,就连以前的名字,都差点忘记了,我本名赵颜,和我的师姐燕灵儿都是燕国的宫廷近卫,准确来说,她还是燕王后的亲姐姐,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结识了夫人秦芙,如果按照年龄还有相貌来看,应该就是伍姑娘你的母亲!”老人的话说道这里,眼神又在伍月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越是看得多,这心中就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见过我的母亲,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伍月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要知道,对于一个人最为重要的角色里,母亲这两个字占据了极大的一部分,但在她的记忆中,却丝毫没有和她有关的丝毫印记,父亲也从来不曾在他的面前提起,而当年适逢母亲的侍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宫里的人也总是视这个如同禁忌,从来没有人会轻易的谈论,所以对于伍月来说,母亲,就是一个不解的谜,直到今日,已经二十年的光阴了!

    “若要论样貌,她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或许就是这声音了,秦夫人一直生在在秦地,所以,有着一口很地道的秦地口音,而不像你这般,谈吐眉宇之间,流淌的都是燕地那种古朴苍劲!”这番话,说得十分的深沉,似乎夹杂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其中,看得起来,在这一刻,在这个老人的脑海里,应该想起了许多过往的事情!

    “师傅,十九年前,那时你不是已到了天命之年,难不成你还喜欢上了月姐姐的母亲不成?”林婉婷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道,就如同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

    “师妹,别瞎说!”齐凌云忍不住的呵斥道,在他眼里看来,这个小女孩人小鬼大,还真是一个捣乱的主,师傅摊上他,这五年的日子可注定有些不好过了!

    老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她所说得话,如果说动心,这倒也不假,只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若要说的话,更像父女一般:“当时夫人秦芙初到燕王宫,那年他刚满二十,一个秦地来的姑娘家,举目无亲,孤独无依的,虽然说燕王对她十分宠爱,但是宫里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笑脸!”

    没见过笑脸,这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齐凌云暗自神思,要知道,就算是二十年前的燕王,也早就过了不惑之年,要让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每天都面对着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估摸着无论是换了谁,也都开心不起来!

    而他呢,也一直好奇着师傅以前到底是什么人,自从到了这岷山,他向来都是以师傅相称,转眼已经十九个年头了,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师傅的名字。

    “那时我和师姐早已经成亲二十余年,感情也还算稳定,只是自始至终都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到头来,都没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慢慢的,我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伍姑娘,还记得你送给老头子的那枝短笛吗,老头子之所以要把它当作回礼,是因为那是你娘最喜欢的东西!”老人的语气,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然抚平了先前缕缕的波动,变得十分的平静,二十年的时光,到底还是让他的心,变得更加的无所谓!

    “我娘的东西?”伍月的从袖兜里拿出了那枝短笛,看着它的时候,她的脸色充满了惊讶,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对于过去的一切,或许是真的毫不知情:“父王只告诉我是因为我喜欢,吵着要,李王后才送给我的!”

    “看来燕王还是对这件事情避讳甚深啊,这也难怪,你的三位兄长,其实也是间接因为这件事情而死的!”老人接着说道,有的时候,故事一旦开了头想要停下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母亲害死了自己的三位兄长,这句话,远比起先前的种种更让伍月觉得震惊,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一幕,不但匪夷所思,就连内心也极不愿去接受:“这怎么可能,王兄们不是死在十八年的那场战争中吗,这和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告诉我,这不可能是真的,老爷子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吗?”

    这样波动的情绪,的确不是旁人能够轻易理解的,但若真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能明了这是一种多么难以忍受的煎熬了,不论是母亲还是兄长,都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可为什么偏偏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呢?

    “你先不要急,听我说完!”老人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伍月的肩膀,试图稳定对方的情绪:“这也不能怪你的母亲,她不过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那个时候,李王后也还不是王后,她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苦命人,说白了,都是二十年前秦燕之战后被秦国送到燕国和谈条件的一部分罢了,如果说你的母亲那个时候在宫中还有一个朋友的话,那就应该是她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秦夫人最常做的就是在宫墙内的亭子里,望着南方,手里拿着这把笛子,吹奏这一些秦地的曲子,那声律虽然很婉转动听,但几乎每首曲子到了最后都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我老头子也是渐渐从她的笛音中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其中的意味,是想念家了吗?”齐凌云有些关切的看着伍月,他之所以点明这一点,只是希望将她的注意力从上一个点上转移过来,至于故事的本身,他并没多少的兴趣!

    “不是,是在思念一个人!”老人很肯定的说道,齐凌云也是音律方面的高手,自然很清楚的明了师傅在这一方面的造诣,他若是这么说得话,那定然是错不了的,可这又和这场战争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一定好奇,这个人是谁?”讲故事的人开始卖起了关子,也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听众的注意,不然,这故事讲得就少了几分乐趣!

    “是谁?”林婉婷有些急不可耐的询问道,虽然此刻的伍月,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她的话语,却始终还是没能快得过这个小女孩!

    “前魏王,司徒祁!”有鱼儿上钩了,老人自然不想再过多的隐藏,虽然只是几个字,却也足够让齐凌云和伍月的眼中充满了惊讶的神情,就如同当年她告诉他时一般,半响没有能回过神来!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恐怕这片土地之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了,哪怕是他已经逝去了十多年的光景,却依然闪耀得如同夜空的月亮一般,异常的显眼,要知道,现在这片动荡不堪的局面,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一个能决定天下人命运的存在,其本身就只能是个传奇!

    一个来自秦国的普通女子,曾经的燕国夫人,又和这般人物有着怎么样的关联呢,恐怕没人能够说得清,而伍月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了手中的短笛之上,此刻,那笛身末端的司徒二字显得格外的刺眼,她的确不愿意相信老人所说的话,但却又偏偏找不到丝毫怀疑的理由!

    难道真的是命运随天定,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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