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营救风波(上)(1/2)
作者:亲亲雪梨
    朝廷,更确切地说是蔡丞相派了直指司来达城追查残月的下落,一向懒散惯的达城县衙哪儿经得起这番折腾,天天叫苦连天;况且蔡炳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杀身亡,现在县衙里的老爷们人人自危,一方面不敢怠慢从朝廷来的直指司,另一方面又怕真查出什么线索来,也被那残月索了命去。刚刚顶替蔡炳春上任的知县柳老爷在县衙被直指司的人催,在外面怕突如其来的飞镖插进自己的脖子,现在又来了个撒泼的常玉娇,一发狠顶过十个壮汉,把整个公堂弄得鸡飞狗跳,一屋子人竟拿她没办法,他现在真是悔断了肠子。

    “哎呀,常姑娘你误会啦,他们哪儿是去监视您的,他们只是……只是在街上巡逻而已。”在气势汹汹的常玉娇面前,年过半百的柳知县竟被她问得直冒冷汗。

    “你们能不能串好词再说谎?柳大人,你这两个手下可在外面就已经招了,说是县衙派过去的,要不我干嘛要带他们来这儿?”常玉娇微笑着说。

    “没用的东西。”柳知县偷偷瞪了两个手下一眼。

    “谁能想到她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啊。”其中一个人小声嘀咕道。

    “柳大人,事到如今,您也别掖着藏着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行不?”常玉娇翘着腿坐到了椅子上,两条玉腿看起来格外修长。

    柳大人知道这常玉娇不是善茬,索性就跟她摊牌:“常姑娘,实不相瞒,您刚走,这喜娘就说你撺掇她越狱,说你认识残月,你要和残月一起把她救出去。所以,我们也是……”

    “啪!”常玉娇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吓得所有人一哆嗦。她柳眉倒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娘好心好意地来看她,她可倒好,敢这么诬陷老娘!她现在人在哪儿?把她拉过来,老娘要当面跟她对质!”

    一屋子大老爷们在常玉娇的气势下完全怂了,柳知县小声劝道:”常姑娘,我们也不信啊……“

    “不信你派一堆人在我家门口守着?怎么不直接把我抓过来啊?来让我过堂,逼我承认我撺掇她越狱啊?”常玉娇越说越激动:“呸!你还怀疑我跟那个残,残什么,残月勾结不成?正好在这公堂,你把那个喜娘给我拉过来,当着达城父老乡亲的面儿,我倒要问个清楚!“

    柳知县快要被常玉娇逼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她,可是她身上就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逼得他抬不起头来。正在他为难之际,一个文书模样的人走过来,说道:“柳大人,本来咱就觉得这女子可疑,这时她正好自己送上门来,不如咱们就借机审一审!”

    柳知县像被醍醐灌顶一般,突然醒悟过来——他才是这个公堂的主人啊!他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却没想到常玉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梨花带雨地抽泣了起来:“我好不容易赎了身,想做点小本生意立足,多亏了陈小六帮忙照应……可喜娘那刁妇却以为我和小六有奸情,想方设法陷害我,这真是没法活了……”

    “大胆刁民,你当这公堂是什么地方,岂能容许你在这儿撒泼?”门外大踏步进来一人,身材魁梧高大,脸上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常年办理刑狱之人。

    玉衡一见有人敢呵斥姐姐,站到姐姐前面,喝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常玉娇一见来人容貌气度,顿时就明白了,他可能就是梁翊口中的那个直指司的张大人了吧?她擦干眼泪,轻轻拉开玉衡,淡定自如地说:“这位大人,难道大虞国只准官府诬陷好人,不准好人质问官府吗?”

    纵然张德全阅人无数,但也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子,一时倒还有些佩服。他冷笑了两声,说道:“你若真无罪,我们便是向你道歉也无妨。可是喜娘说得头头是道,残月又是我们朝廷缉拿的要犯,我们不得不上点儿心。所以就算委屈姑娘一下,也请你稍安勿躁,等一会儿就真相大白了。”

    常玉娇一惊,心想他们不会已经带着喜娘出发了吧?那梁公子岂不是有危险?那这一场岂不是白闹了?她强作镇定地坐下,说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是要把我打入大牢呢,还是会乖乖地低头认错呢?”

    “好,那就稍等片刻。来人,给常姑娘上茶。”张德全皮笑肉不笑地说。

    常玉娇接过茶,笑着说:“我还真就纳闷了,那喜娘到底说了些什么?能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

    “事到如今,也不妨跟姑娘直说。你可知道现在朝廷悬赏残月的价码吗?知情举报者,赏二百两银子;活捉者,赏五千两银子;就算在追捕的过程中把他杀了,也有三千两银子可以拿。所以说,喜娘举报了残月的线索,就可以拿到二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她下半辈子生活了,总好过她被残月救出来以后,依旧食不果腹要强得多吧?”张德全悠哉地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常玉娇顿时语塞,世间还真有这样要钱不要命的奇葩。她无心再跟官府的人纠结,只是不安地看着外面。她想让玉衡出去探探风声,可是一看这气氛,官府的人是不会放他们走的,万一梁翊真的去救喜娘了,那她和玉衡真就脱不了干系了。她自己倒无所谓,只是牵连了无辜的玉衡。正在她焦心之际,那个张德全突然问她:“常姑娘,你家最近有没有来客人?”

    常玉娇喝了杯水,稳定了一下情绪,马上明白过来了——县衙派人跟着她,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好引残月出洞。想到这里,常玉娇缓缓说道:“我没有什么亲人,也没什么朋友,现在和玉衡相依为命,倒巴不得有客人来我家呢。”

    “哦?是吗?”张德全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继续说:“昨日我听说常姑娘曾是名镇西南的第一美女,你和一位官家少爷的风流韵事在这达城传得沸沸扬扬,常姑娘难道不是为了他才赎了身?”

    常玉娇知道他是在套话,此刻反而镇定下来,笑着说:“我是喜欢梁公子,不过您也知道,这些有头有脸的官家子弟怎么会看上我这种风尘女子?再说和我有风流韵事的,又岂止这一位梁公子?只不过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又看不上人家,所以我早就认了命。自从达城一别,我和他天涯两端,再无相见之理。所以我不是为了谁才赎的身,要说为谁,也就是为我自己吧。这位大人可曾听说‘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这句诗?与其等年老色衰时被人赶出青楼,还不如现在自己寻个出路。”

    “没想到常姑娘口齿如此伶俐,又有如此心胸,难怪会被称为‘西南绝色’,本官今天算是见识了。”张德全由衷地说。

    “不敢担此虚名,让这位大人见笑了。”常玉娇谦虚地说。

    “姐,茅房在哪儿?我憋不住了。”玉衡满脸通红,坐立不安。

    常玉娇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装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就高声说:“咱俩现在都是嫌犯,最好哪儿也不要去,再忍一忍。”

    玉衡虽有不服,但听姐姐这么说,也只好乖乖地在一旁等。张德全指着玉衡说:“这就是你收养的那个乌兰孩子?就是他想刺杀蔡公子?”

    常玉娇绕了个弯子:“张大人来达城不久,对小女子调查得还真够清楚啊。”

    “没办法,既然怀疑你,就要调查得仔细一点。”张德全阴笑着说;“话说蔡公子遇刺当天,日盛驿馆嫌疑最大,可常姑娘偏偏就在那里,还和那位官家少爷在一起,让本官不得不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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