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算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了，剩下的是打磨。”

    方醒唏嘘的道：“这方面我不你，不过也无需较。”

    朱瞻基显然并未把洪保的事放在心里，说道：“施家无需担忧，只要船队隔几年下来一次，谁都不敢生出悖逆之心。若是船队不能来，那便不用管了。”

    “缴获不少。”

    朱瞻基得意的道：“金银都有，特别是那些番人，家有许多。是铜钱有些麻烦，前宋的最多，甚至还有前唐的，这些不必带回去了，直接交给施进卿，也是一个意思。”

    “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阶层，还有那些番人的追随者，都可以立为一个阶层，让他们和土人去斗。”

    两人商议着对爪哇以后的方略一直到晚饭时间，吃完饭，各自睡去。

    “呼！呼！呼！”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方醒突然惊醒。他坐起来，随手拿了外衣擦拭着脸和身的冷汗。

    闭眼睛，梦境还在清晰。

    竹枪，铁刀……

    方醒只觉得胸口发闷，他也不换内衣，披着外衣出去了。

    这里的夜晚不算冷，可海风袭来，方醒还是打了个哆嗦，湿透的内衣冷冰冰的。

    营静悄悄的，方醒走动的脚步声惊动了巡逻队，顿时有人低喝道：“谁？伯爷？”

    方醒说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你们只管忙自己的，别吵醒了别人。”

    带队的小旗官一个立正，然后带着自己的麾下继续巡营。

    营地在岸边不远处，潮水不能及，若是敌军突袭，也能快速得到船的支援。

    四野寂静，只有海水轻轻拍打在岸的声音。

    方醒走到栅栏边，看着黑漆漆的海面，只觉得世间只余下了自己。

    “睡不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传来了洪保的声音。

    “嗯，做了个噩梦。”

    “是杀戮吗？”

    “是，不过并不是我的杀戮，是别人的。”

    “杀的是谁？”

    洪保走到方醒的边，双手搁在栅栏问道。

    “汉人。”

    洪保不在意的道：“当今大明蒸蒸日，你这个梦并不灵验。”

    “嗯，希望不要灵验。”

    方醒脑袋有些晕沉，喃喃的道：“他们会满城去搜寻汉人，用一切工具去杀戮他们，虐杀，妇孺最惨，人头会成为他们炫耀的东西，那将是一场盛宴，收割汉人财富和生命的盛宴，你说这种人该怎么处置？”

    “杀光！当然是杀光！”

    洪保的目光有些呆滞，他觉得自己前途无亮，再也无法和郑和、王景弘肩。

    “嗯！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不过人手不够。”

    洪保一惊，偏头道：“你不是在说这边吧？”

    方醒笑道：“是这边。”

    谈笑间说着兴灭之事，这样的方醒让洪保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轻视了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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