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口气，汉莫森看向黑暗的海面，叹道：”艾布特，没想到我会变成丧家之犬。你为什么不征得我的同意，就把约翰给杀了呢？“

    “先生，我错了。我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那两个年轻人去顶罪，去监狱坐牢。没想到警方那么快就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了。”

    “警方是通过视频监控发现了你。然后又从电话通讯纪录里找到我和约翰的通话。那两个年轻人，早就进入了学院的视频。所以，这一切，错就错在你不该杀死约翰。我来这里，是想劝你去警方自首。这样可以很轻松地洗白我们三个人。因为我们三个人是无罪的。”

    “你们三个？”

    艾布特感到脸部肌肉一紧，接着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狠意。好在天色很黑，汉莫森根本看不出艾布特的脸上反应。令艾布特想不通的是，他服务了汉莫森一辈子，汉莫森想到的不是让他如何逃脱警方的制裁，而是把他扔进监狱，保住自己。

    “汉莫森先生，对不起，我不想坐牢。”

    “做错了事，应该承担后果。有什么不对吗？”

    主仆两人站在山岗上，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汉莫森是个书呆子！这个世界上，做错事情的人很多，但有很多人并不想为自己的错事买单。能逃则逃，干嘛要去蹲监狱。杀人的罪，大约要判终身监禁。

    “汉莫森，对不起，我决不会去做牢！”

    汉莫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艾布特在称呼上的变化，他已经有意省去了“先生”两个字！而汉莫森也并不介意。还是一个劲地劝艾布特，去自首！只有自首，这个案件才会真相大白。

    毕竟，约翰也是汉莫森多年的好朋友。被艾布特所杀，死得很冤枉。

    “汉莫森，对不起。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唯独这件事，恕难从命。”

    两个人的鸿沟自然裂开。他们分别站在鸿沟的两侧，中间的鸿沟很深，深不见底。彼此已是无法逾越。

    “艾布特，走吧。随我去警局。我保证为你请最好的律师。”

    “不，不行。我不去！”

    史学家汉莫森掏出一个随身携带了几十年的烟头，点燃一支烟。然后又递给艾布特一支香烟，帮他点燃，让他通过吸烟把情绪镇静下来。

    一支烟的功夫，主仆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两个烟头，在黑暗里闪闪烁烁。细雨淅淅沥沥的淋下来，都不觉得阴冷。

    悲哀的情绪弥漫了整个夜色。

    出发的时候，汉莫森以为艾布特一定会听自己的，从而解决掉这场纷争。没想到，他如此固执！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没有任何融化的可能。

    沉默了一会，汉莫森起身，又一次说道：“艾布特，走吧。随我去警局。我和警局的关系也不错。会尽量关照你的。我们走吧。”

    艾布特绝望地叫道：“不，我不听你的。你骗我。你会害死我的！”